第七章高人 (第2/3頁)
Tinadannis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冬蕗!”何健飛不顧一切地撥開沙土,向路口艱難地跑去,聲嘶力竭地喊道“住手,冬蕗!無論如何,那都是阿強那一輩和你之間的恩怨,請你不要再生生世世地報下去了!住手啊——”狂風倏然而止。“哐當”,是手電筒掉下的聲音。何健飛停住腳步呆在那裏,在他眼前,一張熟悉的臉帶着驚愕的表情看着他,很驚愕,很不相信地看着他。是學生會幹部小政。兩行濃濃的粘稠的鮮血從眼眶裏流了出來,瞳孔因爲瞬間的睜大而血絲亂爆,一個曾經健壯得像頭牛的身軀在他面前一點點地倒了下去。何健飛的血液從頭冷到腳,他知道小政看的,驚愕的,不相信的並不是他——因爲小政那時已經死了!
狂風早已平息,白影也已不見,四周又恢復得靜悄悄的,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沒死過人,沒有鬼魅出沒。何健飛兩腿一軟,跪倒在屍體旁邊。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無用,什麼降妖伏魔,什麼普度衆生?自己學了滿腹法術,就是爲了看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何死在自己面前。現在感覺身心疲累,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究竟是對是錯。“冬蕗,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對人類有這麼大的仇恨?!”何健飛滿懷悲憤地向天大叫,回答他的卻只有旁邊小草起伏的摩擦聲。
警察局無休止枯燥的問話,冬蕗驚人的仇恨,那一雙流血的眼睛,都讓何健飛無法平靜下來。他看了一下報紙,什麼都看不下去,於是看外面的景物,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作用,那些快速向後移動的樹木看起來竟然就像走在冤鬼路上。何健飛乾脆閉目養神。田音榛見他自從上了火車就一言不發,自然知道是什麼心結,此時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在旁邊乾着急了一會兒,見他閉上眼睛打算睡覺,怔了半天,知道勸也勸不好了,無奈,只得拿出自己整理出來的冤鬼路資料來看,反正火車到五臺山的時間還早,一來可以消磨時間,二來可以發現疑點也說不定。轟隆轟隆的聲音不斷地響着,鬱悶的氣氛漸漸在火車車廂散開,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因爲讓車的關係多次無故臨時暫停,車上有人開始不滿起來,抱怨、談話、猜測、問答的聲音開始雜亂地充斥着整節火車。田音榛放下手中的資料,望望周圍煩躁不安的人羣,輕輕地嘆了一聲,這自然逃不過名爲睡覺實則閉目養神的何健飛,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對田音榛道:“發現什麼不對勁了?”田音榛給他嚇了一大跳,笑道:“好你個何大帥哥,原來一直在假裝睡覺,我可被你騙苦了。”說着揚揚手中的資料道:“看了兩個小時,終於看出點端倪來。我整理了幾個大疑點,希望對我們的搜尋有幫助。”何健飛笑道:“我剛纔想了兩個小時,也想出不少大疑點。”田音榛拍掌笑道:“正好,我先說,看看跟你想的符不符合?”
見何健飛點頭,田音榛開始掰着手指說道:“第一點,冬蕗之死的嫌疑。根據傳說,冬蕗是因誤診爲癌症而自殺。這點已經確信是錯誤的。如果這是冬蕗的真正死因,那是醫生的錯,而不該歸咎於班裏的同學。因此推出第一個疑點,冬蕗是因其班裏同學而冤死的,但是她扭曲的死因是誰傳出來的,動機是什麼?爲什麼當時的人這麼相信呢?第二點,阿強的死。包括冬蕗在內,班裏的二十三名同學都是自殺而死,惟獨阿強的死法與其他人不同。從警察局的態度和李老伯的敘說,可以看出當時人們都認爲阿強是他殺,從現有的資料看,阿強施展三花護體之術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他不可能自殺。因而有了第二個疑點,爲什麼全部同學都自殺,唯獨阿強卻拼命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是否因爲阿強保命的失敗才導致其他同學不得不自殺?第三點,阿強行動的時間。據看門的阿伯說,阿強晚上兩三點出去過一次,李老伯的敘述中並沒有提到阿強死亡的具體時間,這可以看出,當時法醫鑑定報案的時間距離阿強死亡的時間不遠,所以按照一般人的習慣省略不講。但阿強回來的時間李老伯也沒有提及就很奇怪了。因爲這對於推斷阿強在宿舍出事的具體時間有重大意義,不可能因爲什麼習慣而省略了,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精明的李老伯也沒有去注意這個時間呢?這是第三個疑點。”說完,一雙亮亮的大眼睛打量着何健飛,等着他那邊的回應。
何健飛正聽得津津有味,見田音榛停住了,知道已經說完,笑道:“我先解答你第三個疑點。三花護體之術你也清楚,只需要有三顆石頭就足夠,假設阿強出去只是爲了找那三顆石頭的話,那他就無需出門太遠,也許在門邊就已經弄到了,這樣他離開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鐘,李老伯不提的原因就在於此,他們注重的只是離開這個事實,從過程來看,這樣離開等於沒離開,短短几分鐘是做不了什麼事的。這樣一反推理,就可以推測出阿強回來的時間了。現在只剩下兩個疑點了,好像少了不太好看,我再湊幾個吧。”
“湊?”田音榛有點哭笑不得“那你湊的疑點是什麼?”
“阿強晚上兩三點出去過一次,這是看門的阿伯說的話。如果學校的作息制度一直沒有太大變改的話,依據我們現在的宿舍開門時間是早上五點半,阿強那個年代再早也不會早於五點。那麼兩三點的時候阿伯在幹什麼呢?無疑他在睡覺。那麼他又如何得知阿強出去了呢?這隻能解釋爲,阿強在開門時吵醒了他,他看了一下手錶,因爲屋裏沒有燈光,手錶上的指針模糊不清,他無法分辨到底是兩點還是三點,所以才說是兩三點。問題就出來了。那個出去的人到底是誰?”田音榛驚叫道:“不是已經確認了是阿強嗎?只有學生會主席纔有鑰匙啊。李老伯跟他不同學院,肯定不住在同一棟。”何健飛道:“對啊,但是鑰匙是死的,誰都可以拿到。現在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可以證明那個出去的人就是阿強。或許阿強那天晚上一直都沒有踏出房門半步呢?那三顆小石頭完全可以在白天就準備好的。”田音榛茫然地望着何健飛認真的臉孔,迷糊道:“雖然……雖然你講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我認爲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太鑽牛角尖了。當時情況緊急,阿強不得不臨時出去找石頭施展三花護體呢?”何健飛道:“你聽完第四個疑點就知道聯繫大不大了。如你所說,依目前情況來看,阿強是被殺的。在他死後沒幾天,全班同學分批自殺,這說明什麼?他與全班同學早有這個預謀。換句話說,全班同學都知曉他將有可能沒命的事實。阿強出事的那天晚上宿舍並無異動,也沒驚動任何人。他們宿舍的人已經預料到他會沒命。既然這樣,那還要三花護體術幹什麼?阿強要用自然有他的用意,除非……”田音榛突然全身一個激靈,幾乎跳了起來道:“我知道了,你懷疑阿強用這種方式來暗示,他的舍友毒死了他!!”何健飛迅速看了一下週圍,只有幾個正在打盹的人對田音榛那聲突如其來的大喊不滿地掃了一兩眼外,無人注意他們,轉過頭來含糊不清地道:“反正我認爲那個半夜出去的人關鍵性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