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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那樣,馮向京的症狀如何解決?”張毅城冷不丁想起了馮向京揮刀砍自己的舉動,心說難不成我是那個跟林學義比武的日本鬼子轉世?我嘞個去,不會那麼背吧?“您知不知道當時楊前輩磨刀,究竟是想砍誰?”
“來,跟我來!”楊慶勝並未回答張毅城的問題,而是拉着張毅城進了裏屋,繼而打開了一個大躺櫃。一通翻箱倒櫃之後,只見楊慶勝從躺櫃最底層拿出了一個紅布包,打開布包,裏邊竟然是半截斷刀,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當初被日本刀砍斷的那把。
“小夥子,你來看!”楊慶勝指着斷刀的茬口,“這茬口很糙,不是被砍斷的,而是它自己斷的!是小鬼子的刀砍上去之後,被震斷的!”
“哦?”張毅城走上前,用手摸了摸茬口,確實麻麻扎扎的,“怎麼會脆到這種地步?都快趕上裁紙刀了!”
以張毅城所掌握的知識而言,在戰國時期,冶鐵與鍛造技術曾經十分發達,但因爲一些傳統觀念的桎梏導致這些高超的技藝漸漸失傳,到了宋元時期,大部分民間匠人便只剩下打菜刀的手藝了。宋元后期的民間工藝打出來的刀劍,鮮有精品問世,尤其是對兵器刀鋒刃口的處理工藝更是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倒退,一把刀在戰場上砍不了幾下便會因爲捲刃甚至斷裂而失去殺傷力,以至於後來乾脆出現了“錘”“鐧”這類完全靠力量砸人的近戰兵器,砍不死你,爺砸死你。不過話雖如此,一些較爲高超的冶煉及鍛造工藝在民間還是多多少少有些零星傳承的,紙頭坊的創始人楊傳良號稱是被八旗老爺們追捧過的匠人,追了半天就這水平?
“我爹一直在懷疑一個人!”放下斷刀,楊慶勝長出一口氣,“老爺子、我爺爺,都是遠近聞名的刀匠,不可能是這種水平,況且之前用的也是上等的刀坯,即使趕工也不可能趕成這樣!當時老爺子曾懷疑有人在刀上動了手腳,但根本就沒來得及查證,鋪子就讓人給砸了!後來我爹曾經也想調查這個事,但當時兵荒馬亂的根本就沒法查。”
按楊慶勝的回憶,自己的養父楊力挽是楊釗撿來的養子,之後跟隨楊釗在紙頭坊做起了學徒,出事那年16歲。但是滄州有個挺有名的老道姓周,外號小周公,可以說是全滄州唯一一個不看好這場比武的人,比武前,楊力挽曾經找過這個周道長算過一卦,結果算出一個“火相湮”的結果,卦象主飛衛視,兇中的大凶。得出這麼個結果,楊力挽肯定是不服氣,便跟周老道打賭,要真輸了就拜周老道爲師,結果沒想到還真就輸了。
紙頭坊被砸之後,楊雲旺氣死,楊釗瘋癲累死,楊力挽走投無路之際想起曾經跟周老道打過賭,就真的拜師出家當了老道,直到解放後鬧運動的時候才被迫還俗。入道之後,楊力挽也曾爲養父楊釗做過超度法事,說實在的,楊力挽入道,是地地道道的半路出家,從鐵匠到道士。也算是歷史性的大跨界,道術水平二五眼也在所難免,由他主持超度楊釗,怨氣散不乾淨也情有可原,按楊慶勝的猜測,這也是馮向京“猶昨症”的病因所在——前世由一位二把刀老道主持超度而散怨不淨。
出事前幾年,紙頭坊曾經瘦了個夥計叫陳兵,聽懶散那麼個人,楊雲旺念其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所以縱使此人很懶,也並沒將其趕出紙頭坊。趕工爲林學義打刀的時候,這個陳兵一反常態忽然變得很積極,讓楊雲旺還挺高興,認爲他雖然懶點,但卻也懂得民族大義。當時爲了趕工,大夥是三班倒地拼命幹活,只有喫晚飯的時候所有人才一起去廚房喫飯,順便聽老爺子訓訓話鼓鼓勁,爐子邊上也只有這個時候沒人,但這陳兵每次總是第一個喫晚飯搶着去拉風箱。然而有一次楊力挽卻親眼看見這陳兵往淬刀用的水裏放了什麼東西,但因爲當時累得昏天黑地,也沒多想,以爲是老爺子讓放的,知道後來出事,才又想起這些事,不過此時店已被人砸人也死了,說什麼都沒用了,況且別人也不會信。
紙頭坊關張之後,夥計學徒們各奔出路,因爲在本地名聲臭了沒法混了,除了楊力挽隨周老道出家以外,大部分人都去外地謀生了。讓楊力挽沒想到的是,自己出家後不久,滄州城裏忽然間蹦出了一個陳三爺,還是僞軍治安團的小頭目,徹頭徹尾的漢奸。有幸見到這個陳三爺之後,楊力挽氣得差點吧肝噴出來,這是哪門子陳三爺啊,這他媽的就是當年店裏的懶蛋陳兵啊!陳兵啊陳兵,你的名字就陳兵想必是你爹媽希望你當兵報國,結果你小子倒好,當兵不假,卻當了個漢奸兵!氣憤之餘,楊力挽不進想到了陳兵往淬刀的水裏加料的事,便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所有一切就是這個陳兵搞的鬼!這小子肯定是早就被日本人買通了,不定往淬刀水裏加了什麼破壞性的化學原料,日本鬼子之所以要把比武的日期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後推,爲的就是留時間給紙頭坊打這把不合格的刀!怪不得那個比武的鬼子不砍人專砍刀,這一切的一切,就是一個裏應外合投敵叛國的大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