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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有人嗤笑道:“還磨墨呢。前些日子宮裏還傳出來一件美聞,先生深夜處理國事,國主親自站在他身旁給他磨墨到黎明。你說說,你何德何能,能配得上給先生磨墨?”
那位學子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那國主也不可能天天給先生磨墨吧,怎麼就輪不上我?”
阿布搖了搖頭,道:“先生自有宦官磨墨,國主那天也是心血來潮,說到底,貪玩罷了。”
“看看,這就是你跟我們的不同。”那位學子哈哈笑道,“這種事情也只有你能知道得這麼清楚,你這個月已經入宮第幾回了?十三回了吧?學堂裏都有人私下說,你現在已經是先生的關門弟子,準備承襲衣鉢了呢。”
阿布苦笑道:“承襲什麼衣鉢?先生今年不到四十,還在最好的年紀,何況我有什麼資格?”說到這裏,他情緒又有些低落,“我覺得我還是跟長恭哥從軍好了。”
有人應和道:“那也不錯。跟着長恭哥衝鋒,就是戰死,也覺得不枉此生了,何況,說不定還能撈個將軍回來,跟着長恭哥一起騎着高頭大馬從城門進去,那威風,我父母親知道了,只怕當天就要拉着我去祖墳掃墓,怎麼的也是光宗耀祖了。”
“光宗耀祖?怕是裏面得多葬一副屍骨吧。”有人冷冷道。
阿布突然抬頭,越過面前的學子,他看見了那個身穿錦衣,腰佩昂貴玉璧的身影。再向上看,那張英俊而又堅毅的臉龐上,雙眉幾乎要昂首飛翔。
他看着幾人,宛如在空中俯視地上的匍匐的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