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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遠遠地有一陣腳步聲進來,立刻使他跳起來了,走出房去,卻知道是對面的寓客。
“先帝爺,在白帝城──。”[注三]
他一聽到這低微高興的吟聲,便失望,憤怒,幾乎要奔上去叱罵他。但他接着又看見夥計提着風雨燈,燈光中照出後面跟着的皮鞋,上面的微明裏是一個高大的人,白臉孔,黑的絡腮鬍子。這正是普悌思。
他像是得了寶貝一般,飛跑上去,將他領入病人的房中。兩人都站在牀面前,他擎了洋燈,照着。
“先生,他發燒──。”沛君喘着說。
“什幺時候,起的?”普悌思兩手插在褲側的袋子裏,凝視着病人的臉,慢慢地問。
“前天。不,大──大大前天。”
普大夫不作聲,略略按一按脈,又叫沛君擎高了洋燈,照着他在病人的臉上端詳一回;又叫揭去被臥,解開衣服來給他看。看過之後,就伸出手指在肚子上去一摩。
“Measles──”普悌思低聲自言自語似的說。
“疹子幺?”他驚喜得聲音也似乎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