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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來嗎?”
“沒有。我越想越生她的氣,她以爲自己是誰啊,竟然讓我這樣乾等着。後來,我看見杯子裏又有酒了,一定是無意間倒好的,但是信不信由你,我完全不記得拿起酒瓶倒過。但是,把酒倒回去未免太蠢了,所以我又喝了一杯。那酒確實非常美味。我好像變了個人,很想開口大笑,先前三個月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那個老孃炮不是說,他在波蘭看見有人用大杯子喝酒卻面不改色嗎?我心想,老子的酒量纔不會輸給波蘭兔崽子,索性喝個痛快,就把剩下的咖啡倒進壁爐,把杯子倒滿了酒。說什麼天底下母乳最好喝,根本是屁話。我在這之後的記憶有點模煳,不過等我喝得心滿意足之後,瓶子裏已經沒剩幾滴了。然後,我想到自己得在伊莎貝爾進門前熘走,結果差點被她撞個正着。我一走出前門就聽見瓊恩的聲音,立刻奔上公寓樓梯,等她們關上門之後再跑下來,並且攔了輛出租車。我叫司機死命地開,他問我要到哪裏,我突然朝他狂笑,感覺要飛上天了。”
“所以你就回公寓了嗎?”我明知故問。
“你以爲我是他媽的白癡啊?我知道拉里會來找我,我纔不敢到以前常去的地方,就跑去哈基姆那裏住,這樣拉里就絕對找不到。況且,我還想抽點鴉片。”
“哈基姆?”
“哈基姆是阿爾及利亞人,只要你付得起錢,就能幫你弄來鴉片。他算是很厲害的朋友,要什麼有什麼,男孩、男人、女人或者黑鬼,固定有六七個阿爾及利亞人隨傳隨到。我在他那裏待了三天,數不清搞了多少男人。”她咯咯笑了起來,“高矮胖瘦、各種膚色的男人都有,把三個月的份一次補了回來。但是,我很害怕,覺得巴黎不安全,又怕拉里會找到我,加上手頭的錢早花光了。那些王八蛋,沒拿到錢是不會跟你上牀的。所以我就回到原來的公寓,給管理員一百法郎,說如果有人來找我,一律回答我搬走了。我把行李打包好,當晚就坐火車來到土倫,到了這裏後才真正安心。”
“你沒再去其他地方了嗎?”
“沒有,我不打算走了,這裏鴉片要多少有多少,都是水手從東方帶回來的上等貨,不是巴黎賣的那種劣質品。我在旅館租了間房,就是那家海軍商務旅館。只要晚上進去,走廊上全是濃濃的鴉片味。”她貪婪地吸了吸鼻子,“真是又香又刺鼻,客人就在自己的房間裏抽,就像在家一樣有種親切感,他們也不會管我帶誰回來睡覺。早上五點鐘,他們就來敲門,叫那些水手回船上,我就可以放心繼續睡覺了。”接着,她忽然說道,“我之前在碼頭的一家店裏,還看到你寫的書呢。早知道會碰見你,我就買下來叫你簽名了。”
我經過書店時,曾停下來看櫥窗展示的新書,發現我的某本小說的法譯本最近剛好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