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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自歐化東漸,海內承學之士,囂囂然侈談自由平等之說,致道德日就淪胥,人心日益澆漓,寡廉鮮恥,無所不爲,僥倖行險,人思倖進,求所謂砥礪廉隅,束身自愛者,世不多睹焉。……起觀斯世之忍心害理,幾全如陳叔寶之無心肝。長此滔滔,伊何底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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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陳叔寶模胡到好象“全無心肝”,或者有之,若拉他來配“忍心害理”,卻未免有些冤枉。這是有幾個人以評“郭巨埋兒”和“李娥投爐”的事的。
至於人心,有幾點確也似乎正在澆漓起來。自從《男女之祕密》、《男女交合新論》出現後,上海就很有些書名喜歡用“男女”二字冠首。現在是連“以正人心而厚風俗”的《百孝圖》上也加上了。這大概爲因不滿於《百美新詠》而教孝的“會稽俞葆真蘭浦”先生所不及料的罷。
從說“百行之先”的孝而忽然拉到“男女”上去,彷彿也近乎不莊重,——澆漓。但我總還想趁便說幾句,——自然竭力來減省。
我們中國人即使對於“百行之先”,我敢說,也未必就不想到男女上去的。太平無事,閒人很多,偶有“殺身成仁捨生取義”的,本人也許忙得不暇檢點,而活着的旁觀者總會加以綿密的研究。曹娥的投江覓父,淹死後抱父屍出,是載在正史,很有許多人知道的。這一個“抱”字卻發生過問題。
我幼小時候,在故鄉曾經聽到老年人這樣講:——
“……死了的曹娥,和她父親的屍體,最初是面對面抱着浮上來的。然而過往行人看見的都發笑了,說:哈哈!這麼一個年青姑娘抱着這麼一個老頭子!於是那兩個死屍又沉下去了;停了一刻又浮起來,這回是背對背的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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