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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懷朔在何處,是蠻荒之地麼?”
她是江南人,至多自父親口中知曉晉陽、鄴都、洛陽、長安等北地,懷朔卻是頭一回聽說,想北魏這些蠻人定是起居在蠻荒野外,貪得無厭,才覬覦中原乃至天下,在歸菀的印象裏,那些人茹毛飲血,是未開化的蠻子,風俗教化,也迥異中原,於她而言,完全是未知的世界。
腰間一緊,晏清源將她徹底擁住了,他下顎抵在自己頸窩,歸菀又是一顫,他的呼吸聲太分明,語氣也似帶了分迷離:
“懷朔,跟江南是天壤之別,它在北方的邊境,那個時候,大相國秋天會來洛陽覲見天子,等到春日,再回鮮卑部落,被稱爲‘雁臣’。而懷朔的人們,逐水草而居,以天地爲家,住氈帳,喜狩獵,人人尚武,草原上牛羊成羣,不過……”
晏清源的聲音不知爲何,染得有些蒼涼,“這都是我幼年記憶,如今想起來,邈若山河。”
歸菀默然不語,她實難能勾勒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才生養出晏清源這般毫無心肝可言的人物,又恨他最後一語,竟也是家國之思一樣的沉重,叫她說不上來是悲是嘆:
他這樣的人,也會起興慨?
那一聲嘆息,彷彿撞在胸口間,久久不散,混着他特有的嗓音,歸菀有些出神,定了定,正要開口,忽發覺晏清源凝視着自己,笑意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的,又起了身,朝香爐走去,更不知在做些什麼。
晏清源立在案前,摘了爐蓋,自袖管中取出一件香合,脣角一彎,置於鼻間低嗅了一陣,放置好了,一面慢慢重新闔上,一面注視着爐蓋上的狻猊,張牙舞爪的,仰着大嘴,他的手沿着鐫刻的線條上游走了片刻,等嫋嫋香氣,自獸口而出,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