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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鄴城上下傳遍了大將軍遇刺的事件,傳的神乎其神,不過,刺客悉數死光,小皇帝當即下命三司會審,陣仗弄的極大,以示體恤,給足了大將軍面子,晏清源倒也不拒,將事往三司一攤,任由那羅延代自己跑完這頭跑那頭。
兩日下來,自己則在家中見了一撥又一撥前來探看的官員,應付到百無聊賴,直到最後,崔儼李季舒兩人算着人蜂擁得差不多了,才相攜而來,只是來的不巧,晏清河也在,崔儼一聽是這個貴客,託家僕帶了兩句話事後捎給晏清源,轉身拉着李季舒就走。
“二公子做了左僕射,這開春了,少不得共事,你這會就躲他什麼?”李季舒無奈一笑,掙脫了袖子,崔儼摸了摸剛修飾出的一把鬍鬚,捻了又捻:
“他這個做弟弟的,哥哥遇刺,姍姍來遲,這個時候纔來探看,你我就不要這個時候去打擾了,大將軍既無大礙,回頭去東柏堂便是。”
這話,崔儼卻只說對了一半,自晏清源遇刺消息傳開,晏清河雖未露面,卻遣人來頻頻問候,只因他言自己十五當夜忽鬧起肚子,上吐下瀉,幾下不了榻,剛一恢復些精神氣力,便來家中探看兄長來了。
夜深人靜,兄弟二人正坐在書房裏下棋,繞着遇刺一案,說了半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懷疑方向,晏清源一手把玩着棋子,眼睛裏一絲情緒也無,只關心下一步如何走。
“啪”地一聲,晏清源黑子走的乾淨利落,徹底堵死了路,沒什麼遲疑,晏清河將手中棋子一擱,認輸道:
“我早就說過,我與阿兄的棋藝,是雲泥之別,跟我對弈,倒掃阿兄的興。”
晏清源隨手一撥,拂亂了棋盤,起身不再管,而是剔了剔捻子,讓几上的燭光更亮:“你慣於藏愚守拙,雖是謹慎之道,但日後在鄴城,可不是裝傻的時候,該躍馬躍馬,該拔刀拔刀,鄴城不是晉陽,你躲在大相國身後夠久了,要學會替他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