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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今早朝堂上,官家並沒有對昨日的事追根究底,但字裏行間仍有敲打的意思。
他舉着笏板,看見余光中的陳國公把腰呵得更低了些,眉目間卻攀升起了他從未見過的狠戾之色。
有些恨,是一點一滴慢慢累積起來的,上次陳國公長子暴斃,禁中非但沒有遣人慰問,官家反倒在朝堂上處處打壓他,讓他心頭堆積起了不滿。他曾經向李臣簡抱怨,“若是官家看好三郎,要立他做太子,那大可直接下昭,何必這樣鈍刀子割人!四郎,如今咱們是架在火上,沒有退路了。不管是官家的猜忌也好,三郎的咄咄逼人也罷,鬧得不好都有性命之虞。咱們都是有家有口的人,父親雖都不在了,但家下還有祖母、有母親、有妻兒,怎麼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是啊,不能任人宰割,但眼下形勢不定,立場太過鮮明就是拿命在賭。他賭不起,他還有漫長的人生,還有長輩要孝敬,還有妻子要攜手一生。
散朝出來的時候,兩個人並肩從殿前寬廣的天街上走過,李臣簡一直垂着眼,看腳下的墁磚看得出神。
陳國公以爲昨日的種種讓他生懼了,便好言寬慰他:“大理寺和審刑院那頭,我都已經打點過了,你不必擔心。”
李臣簡終於轉過頭望了望他,“這風口浪尖上,大哥不怕官家請君入甕麼?”
陳國公笑了笑,“我們都入了甕,官家就不用猶豫了,只管把大寶傳給三郎就是了。我想過,這件事終要有個決斷的,官家健在,少不得一再試探,萬一江山落進了三郎手裏,咱們兄弟都沒有活路。”
李臣簡沉默不語,天寒地凍中,紫色大科綾羅的朝服,襯得臉龐白裏泛出青來。
陳國公轉過頭,向着寬廣的天街呼出了茫茫的白霧,“我已經查清了,玄都的死和禁中有關。不論是子嗣也好,兵權也好,我太過出頭冒尖,讓官家不悅了。”說着慘然擰起了眉,“你阿嫂,前幾日又診出有孕了,我很擔心……怕這樣的事再發生,她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