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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會變的,野心也會隨着見識水漲船高。官家無子,他們堂兄弟三人之中,最後必定有一人會繼承這江山,如此錦繡的天下,大權近在眼前,誰能不生覬覦之心,誰又不會有自己的盤算。
皇后倒還有兩句寬慰的話,太后臉上則是淡淡地,賜了她們座,偏頭看梁王妃哭得厲害,這位年輕的公爵夫人卻很鎮定的模樣,便問雲畔:“忌浮出了這樣的事,你心裏是怎麼想的?”
雲畔在杌子上向太后欠身,“妾記得,太后曾經與妾說過,兩位外祖忠於朝廷,忠於官家,妾雖是女流,卻也有外祖一樣的赤膽忠心。今日求見,並不是因私情祈求開恩,實則是有內情,要向太后與聖人呈稟。”
太后與皇后對視了一眼,“內情?什麼內情?”
王妃起先心亂如麻,但見雲畔從容,自己浮躁的心氣便也平穩下來,轉頭向雲畔示意,“今日不爲旁的,就聊一聊家中俗務,也好讓太后與聖人知道前因後果。”
雲畔說是,端端將手壓在膝上,緩聲道:“妾在南橋瓦市上開設了一間鋪面,原是爲了讓上京女眷們有個消閒的地方,後來來往的人多了,難免會有內宅消息流通。我家郡主許了豐州節度使耿煜的兒子,若是不出意外,年下便要完婚的,但婚期臨近,卻聽說耿三郎養着個極爲寵愛的通房,外子與耿三郎商討過,耿家許諾將人送走,卻不想那通房懷了身孕,耿家便悄悄將人藏在莊子上養胎,打算等郡主過門之後,再將他們母子接回來。郡主得知後自然不答應,一氣之下退了婚,那通房回到耿家後以死相逼,要求耿家給她名分,結果弄巧成拙,孩子丟了不說,還弄斷了耿三郎的胳膊,自此耿家便記恨上了我們。”她將這長串的前因說明白了,頓了頓復又道,“昨日諫議大夫得了線報,向官家參奏外子,後來官家下令緹騎搜查公爵府,搜出幾樣所謂的法器,與一卷寫着‘敕’字的宣紙……太后,那位率領緹騎的指揮使不是別人,正是耿節使的妹婿,兩家已經有了過結,事先將準備好的物證夾帶進來,誰又道得清其中原委!妾說了這麼多,並非想替外子開脫,只是想求太后與聖人明鑑,一個果真有犯上之心的人,哪裏會在家裏放着這樣明晃晃的‘罪證’,等着別人來拿。妾別無所求,只求官家能嚴審那日入府搜查的指揮和緹騎,還外子一個清白。”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條理清晰,大有與這個年紀不相符的深穩。譬如這樣的人,縱是沒有理,也叫人覺得自帶三分理。皇后看了太后一眼,遲疑道:“但昨日官家審問的時候,忌浮已經承認了。”
王妃聞言又哭起來,“聖人,忌浮的心性還和小時候一樣,過於重手足之情。他未必不知道是誰構陷了他,可他是個老實頭兒,心裏有怨氣,卻又不能與那人撕扯,便泄憤似的應下了,大約還指着那個人良心不安,有幡然悔悟的一日呢。”
雲畔也低頭拭淚,略整頓了一下情緒方道:“外子沒有向官家說明那個臨摹他筆跡的人是誰,妾心裏雖知道,卻也不會無憑無據在人背後放冷箭。所以懇請官家能徹查那日登門的緹騎,只要從此處着手,那麼背後主使之人自然也會敗露行跡,屆時孰是孰非,官家自會聖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