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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晏出了御書房,被風一吹,才發覺後背濡溼。天兒是真熱起來了,殿裏有點悶,自己又大哭一場,出了一背的汗。
他心底有點煩躁,似乎是因爲天氣,又似乎不是。
景隆帝城府深、思慮重,也不乏絕大多數帝王都有的疑心病,並非只有史書上記載的“帝性寬仁”的一面,這個自打他偷聽過皇帝的壁角就知道了。所以在侍君時他才一直戰戰兢兢,始終繃着根弦,等弦鬆了,才覺出累來。
他相信方纔的問話,並非皇帝懷疑他與卓祭酒、與西野黨有什麼牽連,畢竟他年紀尚小,爲官才三個月,派錦衣衛隨便查查,背景單純得還寫不滿一頁紙,更大可能是習慣性的敲打,就像皇帝平日裏對其他官員那樣。
皇帝這是想告訴他,無論什麼黨派,什麼人脈,在對朕的忠貞面前,屁都不是。用調任吏部試探他,用榜下捉婿試探他,繼而又用一道送命題試探他,無非就是想知道,他蘇晏在才能之外,最重要的政治立場有沒有站歪。
然而他要是真的當場指天誓日,大表忠心,皇帝十有八九反而不信了,所謂過猶不及。
也算是他急智,用了這不成招數的招數,望帝春心託杜鵑地一頓哭,才矇混過關。
皇帝究竟對他有幾分信任,又有幾分垂愛,蘇晏心裏也沒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到底還是有些委屈。
我每天除了睡覺喫飯之外的時間,基本都被你們父子倆霸佔了,叫幹什麼就幹什麼,每天揀好聽的話說,捱了打也不心懷怨恨,還盡力爲你們出謀劃策——像我這麼好的臣子,打着燈籠都找不着,還特麼不懂珍惜!遲早有天叫你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