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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檀絡定定地看着這一切,激動的神色歸於平靜。“落子無悔。”他拈起那枚黑子,任由接觸黑子的指尖——到手臂——到肩膀一寸寸發黑、龜裂,最後身軀如浮沙之塔轟然崩潰,散作漫天黑塵。
詔獄牢房內,寧王保持着背靠榻沿、向後仰頭的姿勢,面上帶着詭異僵硬的淺笑,瞳孔已然放大。他在有生之年的最後一瞬在想什麼,無人知曉。
詔獄外,景隆帝頭臉覆蓋着風帽,在錦衣衛的護送下走出北鎮撫司的大門,同時低聲問褚淵:“記下來了?”
褚淵答:“都記牢了。臣這便稟報小爺,將寧王供出的藏藥地與製藥人一網打盡。”
景隆帝略一猶豫,最後還是說道:“那個懷有身孕的寧王側妃……放過她。”
褚淵有些意外,他印象中的皇爺雖不至於不擇手段,但亦可稱得上理智到了冷酷的地步。與寧王的這場交易,明明是皇爺佔了上風,最後不履約也無人能指責,可皇爺卻還是放棄了斬草除根的念頭?
“皇爺就不擔心,若干年後又出一個朱賢?”
青杏枝頭,夜鳥幾聲啁啾,景隆帝抬臉望去,平靜地道:“一兩個朱賢就能推翻的王朝,說明骨子裏已腐朽不堪,沒有朱賢,還有王賢、李賢。反過來說,只要朝廷以民爲本,皇帝以義法治國,天下人心盡歸我朝,又有何懼?”
褚淵想了想,覺得還真是這個理兒。然而會說出這番道理的皇爺,似乎又與在任時的皇爺有什麼不同了……只是他說不清。
他走到馬車旁,正要掀簾請皇爺上車,一匹高大神俊的黑馬卻載着騎士從路中央狂飆而過,殘影捲起一陣勁風,把景隆帝的風帽都掀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