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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 江連雪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她注視前方,眼睫輕動, 幾次想開口但又把脣閉上。
唐其琛挨着溫以寧也坐在牀邊,怕她失控,他輕輕攬住了她的肩。
江連雪的十指交疊在一起,垂在膝蓋上,她化了妝,脣色豔紅,但神情失色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本來不想給你錄這個視頻,但我曉得,以你的性格,估計沒那麼容易放下,指不定背後怎麼罵我呢。罵,罵的你心裏舒坦一些,我也好過一點。”
江連雪呼了口氣,似乎有些緊張,但很快又坦然無畏的承認“我是自己要走的,跟拖不拖累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不想治了。現在的人真是奇怪啊,稀奇古怪的病,有的治的沒的治的,都挺可憐。哎,這一定是我的報應,年輕時候不懂事兒,跟你外公斷絕了父女關係,把你外婆氣的心臟病猝死,幾十年過下來,我以爲終於輪上了好日子,結果,該算的賬一筆都沒有少。說起來,這都怪你那個死鬼老爹溫孟良!丫的人渣畜生不是好東西!”
氣吞山河的一頓辱罵,江女士魄力不減當年,去世小十年的溫父大約也想不到,自己生前被人惦記,死後仍有人念念不忘。
孽緣也是緣,他這一輩子,不虧。
江連雪罵的急,氣兒有點喘,她歇了歇,似是蓄上了力氣才繼續說“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發現這個視頻,但如果你看到了這裏,囡囡,別找我了。好好過你的日子。我從小對你也沒太多管教,你活成什麼樣,那都是你自己的造化。所以我死了,你給不給我送終,我都不怪你。”
江連雪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眼神平淡鎮定,沒有一絲猶豫和不捨,她語氣娓娓道來,似乎講的是別人的故事,“我去腫瘤醫院看過做化療的人,頭髮大把大把的掉,眼圈兒凹進去那麼深,身上開個大口子,血肉模糊的還得做清創,我在走道上聽見那慘叫聲,實在是太恐怖了。活着這麼痛苦,何必呢。”
溫以寧眼淚一滴一滴往下墜,無聲的,安靜的。
唐其琛拍了拍她的肩,抿脣亦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