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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霆一夜難眠,他似乎想了很多,也似乎什麼也沒想。
他不知道黎縱的出現對自己來說究竟算不算一場意外,在黎縱爬上牀的那一刻,他有強烈的慾望要推開黎縱,但當黎縱真的走了,那心裏竟有些難以掩喻的空虛,就像一個緊緊裹在被子裏的人,突然被迫暴露在了空氣中,胸口空得難受。
他清晰地記得身旁的餘溫是怎麼一點點冷下去的,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雖身處深淵地獄多年,但內心也並不是從未有過光明,即使已經被無所不在的瘴氣侵蝕殆盡,但它真的曾經短暫地存在過。
可是很遺憾,他終究成不了黎縱那樣的人。
餘霆註定要被那些連骨帶筋的過往桎梏一生,黎縱的一腔熱血用錯了地方,到頭來除了悔恨什麼都不會有。
他和黎縱的關係不該變得那麼複雜。
餘霆竭力迫使自己去冷靜思考,他專心去聽大山的蟲鳴,感受枕頭上尚未完全散去的陽光的氣息,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安撫什麼不自控的思緒,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淺淺地睡去。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他被關在一間金屬打造的房間裏,穿着中山服的男人將冰冷的針頭扎進他的皮肉,不知名的液體從針管流進他的體內,而他感覺不到一絲痛苦,只有四面冰冷鋼板牆映着他慘白扭曲的面容和不斷痙攣抽搐的身體。
眼前的畫面飛速切換,他將自己銬在浴室的鋼管上,任由自己發瘋、尖叫、抽搐,在客廳、廁所、臥室、車廂裏,他一遍遍用頭撞向堅硬的物體,用刀尖劃破自己的皮肉,菸頭,皮鞭,鐵鏈,電擊……那些場景猶如霧裏看花,又有如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