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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只留着他那侧的白鹤铜灯,寂寞地熬了大半宿,光泽不见黯淡,刺得曲鸢视野模糊,在某个瞬间,她似乎丧失了五感,灵魂挣脱沉重的肉身,轻飘飘地浮在半空,冷眼旁观这一场荒唐的夫妻同床异梦。
窗外的月,皎洁无暇。
她法律上的丈夫,将她紧紧搂抱着,梦里却不知抱着哪个心上人,那么卑微地恳求着:别离开我。
如果不是亲自体验,她永远不会知道,原来高高在上,清矜倨傲的他,竟然也会如此卑微。
也许,泪痣寓意的受尽情爱之苦,是真的。
曲鸢心底泛起阵阵冷意,握紧了手中的电击棒,滑开开关,只是还未触及目标,男人已经醒来,眸底墨色翻涌,浓稠、暗沉得看不见一点光。
梦境残余的所有情绪暴露无遗,曲鸢还来不及看清,须臾间全部从他眼里消失了,男人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情淡漠地松开她,走进了浴室。
曲鸢望着天花板,视线尽头有个小黑点,如同雪地里落了粒老鼠屎,美感全失,喉咙像含着炭,明明将在天亮之前燃尽,却随着她的一呼一吸,死灰复燃,滚烫灼烧,热意刺进气管,残灰吸入肺腑,堵得几乎喘不过气。
值得么?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这样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