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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學嶸猶疑一瞬:“你阿孃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當然也捨不得令你遠嫁!你這話從何問起?”
“雖說外人都道這樁婚事是皇舅舅的主意,可我想,皇舅舅與阿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若不經阿孃首肯,他不會下旨爲難我。”
“殷殷……”
“阿爹,我雖身在深閨,不通政事,卻也知聯姻一策無非爲了鞏固君臣之誼。皇舅舅籠絡霍氏,必是認爲霍氏對朝廷有所助益。阿孃隨皇舅舅一同打下大齊江山,多年來始終心繫社稷,也一直教導我,身爲宗室子女,當以王朝興亡爲己任……這些道理我都曉得,之所以傷心,不過在想:爲何非得是我呢?”
她說到這裏垂了垂眼:“但倘使人人都像我這樣想,大齊的河山哪裏還有收復的一天。”
沈令蓁還好端端的,沈學嶸卻先老淚縱橫了:“我大齊若是唯有犧牲女兒家才能守牢國土,這河山可真該拱手於人了!”
沈令蓁飛快地搖了搖頭:“阿爹,那是我過去的狹隘之見,經昨日一場禍事,我已想通了,婚約甫一定下,便有賊人按捺不住,足可說明霍氏於朝廷,於皇室的舉足輕重。霍氏將來必受皇舅舅抬舉,我嫁去邊關受苦是一時,享福卻很可能是一世,又怎會是犧牲?您可別一時短視,壞了我的好姻緣!”
這頭話音剛落,屋外窗下響起一聲幾不可察的嘆息。
趙眉蘭拿帕子壓了壓泛紅的眼角,隨即恢復了一慣的冷麪,悄然離開了。
季嬤嬤攙扶着她,低聲勸慰:“殿下,二十七年過去了,縱是血海深仇也到了消弭的時候。這世上不缺聰明人,缺的是通透之人。姑娘難得這樣樂天達觀,玲瓏通透,到哪兒都是有福的,又有誰捨得將前塵舊賬記在她的頭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