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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華身上層層疊疊套了好幾條裙子。他縮在老房子玻璃衣櫃的角落,雙手抱腿,把臉埋進膝蓋。
老房子的暖氣已經停了,春天的氣溫遠不到穿裙子的程度,他裸露的手臂上冷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他全然感覺不到這十來度的氣溫,靠着冰涼的玻璃櫃,躲在長裙的後邊,像是被這些裙衫保護着。
昨晚丈夫粗魯的進犯讓他害怕極了,最恐懼的甚至不是性本身,而是那雙扯他衣服的手。
那讓他想起他父親的手,剝光他的衣服,也剝光了他一切。暴露在亮光和別人眼光中的身體,讓他像是一隻待宰的羊羔,毫無人格尊嚴,只有羞憤恥辱。
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他仍然能回想起當時無數的細節,他仍活在當初那場噩夢留下的陰影當中。
父親氣瘋了,扒了他身上的裙子也沒能解氣。從大禮堂拖着赤裸的他,途經半個校園,找進了校長辦公室。
他想他當時一定很滑稽,除了不穿衣服,他臉上還帶着嫦娥嬌媚的妝,短髮也全部塞進頭套裏,腳是光的。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在看他。有同學認出他來,主動和他招呼,問他幹嘛不穿衣服,問他要去哪兒,問抓着他的男人是不是他爸……
半大孩子不像成年人擁有友善的虛僞,議論起來別人也十分明目張膽。他們就當着他的面議論他到底怎麼了,猜測他幹了什麼壞事捱了他爸的揍。還有一些好事的男同學,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直到被他父親呵斥開。
到了校長室,父親在裏邊大發雷霆,他就赤身裸體站在門口,接受來來往往教職工的打量。
自尊心像一個氣球,只要扎破了一個洞,不把它封起來,裏邊的氣很快就會漏光。宋書華也一樣。剛剛在大禮堂被脫光衣服還恨不得立即死掉,這會兒站在辦公室外,他已經完全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