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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漸深了,姜含元如常巡營歸來,獨在大帳。帳外營房裏發出的嘈雜聲慢慢消失,將士歸寢。她也熄了燈,和衣臥在榻上。然而許久過去,了無睡意。
她再一次地想起了她和無生最後一次見面的情景:她去尋他,說明日要嫁了,叫他誦經給自己聽。
那個時候,她不會知道,那一次的見面,會是最後一次。
現在他死了。是她害了他。倘若她從前不去尋他,叫他誦經給自己聽,便不會有流言,束慎徽或也將永遠不知道他的存在。
而現在,一切都晚了。
她的心裏湧出了一陣悲傷之感。她又想到了父親、舅父。她在這世上的親人,一個一個地離她而去了。現在,唯一的友人也去了。烈火焚身而死。
她被這充滿了無力的悲傷之感給緊緊地攫住,她忍不住再一次地想起了她的阿弟被她殺死前發出的咒怨,她是個不祥之人。忽然當她又想到另外一人,想到他漸漸也已變成了陌生人般的存在,如羈旅之中的過客,來了,遇到,又擦身遠去,一時間,心中那種無邊無際的孤獨荒蕪之感朝她鋪天蓋地而來。她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回去,回到了她不願回首的少女時代。到了最後,她只覺胸口悶得幾乎無法呼吸,眼睛更是變得酸熱無比。
她極力忍住就要流淚的感覺,在黑暗中,將眼閉得更緊。
去年底因舅父喪事和那人在雲落相聚,那一夜,她在他面前哭泣,分開歸來之後,她發現,自己變得彷彿越來越脆弱了。
她不喜如此的自己。不該,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