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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節清瘦的手掌上被竹刀劃出的薄薄傷口裏有血絲滲出,被他毫不在意地隨手抹在衣袖上,家僕出神地看了那點暈紅的血漬一眼,默默低下頭抽出了食盒最後一層,從底層掏出了一卷用油紙包裹的東西。
裏面是幾封家信,還有一隻粗布小袋,家僕解開小袋上的系口,倒出袋中的東西,幾十枚舊銅幣撞擊着砸在地臺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家僕低聲道:“這是阿弟最後一次寄回家的軍餉,我用了一多半,還剩下這些。”
謝三公子凝神瞧了這些銅錢片刻,抬手拈起一枚放在手裏翻轉了兩下,忽然神情一凝,將銅錢拋擲了兩下,沉思片刻:“沒有剋扣欠缺?”
家僕搖搖頭:“雖然有拖欠,但總額基本相符,有所出入的部分,大多是軍中成規的孝敬錢,軍中舊習一向如此,若不向上峯繳納孝敬錢,就連這點軍餉都發不下來。”
青年嗯了一聲,指指那幾封家書,溫和地詢問這位遺屬:“可否閱覽?”
家僕垂首,將家書推過去:“請三郎君自便。”
說是家書,其實普通士兵哪裏用得起昂貴的絲帛竹紙,這些都是士兵自己削平磨光的薄竹片,請了軍中專職替人寫信的文書代寫成的,不過謝家詩禮傳家,便是尋常家僕也識得些許文字,這名家僕的弟弟從軍後不大不小地做了個軍中小尉官,家書都是自己親筆寫就。
竹片上的刻字歪歪扭扭,部分字還缺胳膊少腿,透着樸拙的氣息,言語直白,每封信都很短,卻也能看出兄弟情深。
“……軍向寄出,一白三十文,行腳五文己付青。我守城門,火房晚上有肉湯分。家中好?哥贊錢可娶妻,大將軍說退了蠻人就能回來,兄弟們都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