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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叫他柳先生,他是父親爲我新請來的家庭教師。在他之前,沒有任何一位家庭教師能在莊園裏待上超過一個月的時間。在那個年代特殊教育並不是十分普及,家庭教師也很少有教育特殊兒童的經驗,這也怪不得他們。
而柳先生卻與他們完全不同,他從未教過我算術或是文學,我們第一堂課是在大宅的收藏廳開始的。
當時他背對着我,坐在一張高腳木椅上,撐起一張畫布正在調着油彩,遠處的桌子上擺着一隻瓷瓶。
那裏存放着幾百年來我的祖輩們收集的藝術品,其中大部分都是從戰場上得來的戰利品,甚至有一些和柳先生一樣來自中國。我一直都很討厭那間大廳,在裏面待久了就會感覺四面的博古架一步步地逼近,讓我感到窒息。
他用德語吩咐我的僕人們出去,並沒有跟我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繼續調着油彩。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我看着他在畫布上一筆筆地描畫着那隻瓷瓶,屋子裏沉默得像座墳墓。
眼看這節課就要結束了,他都沒有想要理我的意思,一直在埋頭畫畫。這個狡猾的騙子根本就不想做我的老師,他只是找到了一個能輕鬆賺到馬克的差事。是啊,一個連話都說不清的腦癱患兒又怎麼能戳穿他的謊言呢?
我當時憤怒極了,就算我並沒有繼承那個榮耀的姓氏,但我從小也被以貴族的身份培養着,即便是一個殘廢的貴族也容不得這種冒犯。
終於在我掙扎中說出一句模糊的“騙子”之後,他轉過了頭來,若無其事地把畫筆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