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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問:“卿卿,你覺得爲何本朝後妃大多出自民間,少有高官之女參選?”
這個王言卿知道,這是洪武皇帝立下來的規矩:“預防後宮干政。”
“不完全是。”陸珩說,“洪武皇帝是一個……主見很強的人。在他看來,只有他們老朱家挑別人,萬萬沒有別人挑朱家的道理。不允許官員、公侯送選,那麼能晉級的都是聰明、美麗或者溫柔的女子,每朝皇帝喜歡什麼,就儘可選擇什麼類型。在洪武皇帝看來,都已至九五至尊,如果還要看別人的臉色睡女人,那還有什麼意思?”
陸珩說完低低咳了一聲,他也知道在未出閣的姑娘面前說“睡女人”有些粗俗,但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陸珩十分從容地看着王言卿,說:“我幼時伴讀興王府,認真研習過洪武皇帝留下來的祖訓,覺得洪武皇帝之言有如圭臬,十分在理。”
陸珩自認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多少還有點原則。他確實一心權勢,可是他喜歡的是向上攀爬的過程,而非登頂後所帶來的權力、財富、聲望。他像不知疲倦一樣奔波在錦衣衛之中,時刻琢磨着如何自保及如何算計人,無非爲了活得更隨心所欲,再不必看別人臉色。他難得遇到能讓自己放鬆的人,爲什麼要爲了一些所謂“好處”,放棄獨一無二的她?
京城公侯小姐有很多,但能激發他的勝負欲和佔有慾,讓他願意冒風險嘗試婚姻的人,唯她一個。以前沒感覺也就算了,現在都有了心屬的人,再爲了某位貴族小姐父兄的權力而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甚至爲了子嗣和對方行房,這是在幹什麼?陸珩就算再沒底線,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情。
他能爲了自己活得舒心而堅持不娶,就能爲了自己喜歡的人,擺平一切阻礙。何況,王言卿擔心的那些事情,根本不足以成爲阻礙。
從他十二歲起,陸家就沒有任何人能主他的事,他的妻子由不得別人指手畫腳。皇帝那邊陸珩並不擔心,陸珩如果娶了王言卿,相當於放棄妻族勢力,不會倒向朝中任何一派,並且永遠得罪了傅霆州、郭勳一系,以後只能依靠皇帝。皇帝會更放心地用他,陸珩也不必擔心岳家人犯蠢,牽連到他。
若非要說的話,陸珩這段時間作出來的死,反倒挺難解決。
扯出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謊言彌補,陸珩現在就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他無法告訴王言卿實情。他要怎麼說呢?難道說他是陸珩,但並不是她的兄長,而是暗算她的人。他扮演着和她親密無間的好哥哥,其實,落崖那天陸珩才第一次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