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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他只是聽出了媽媽和誰在打電話。
那個人周琰小時候見過,是一位熟悉的伯伯,比他媽媽年長許多,在周琰上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成了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而他那位素日來威嚴正直的母親,向來不接受任何重禮酬金的母親,他從小到大所仰望、所向往成爲的人,那一晚像是換了一副面孔,唯唯諾諾地在電話裏答應着一定會爲對方辦好該辦的事情,甚至態度殷切地與對方說:“阿琰今後的發展也要拜託您多關照了,您知道的……他畢竟是您的孩子。”
他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麼有的他,但他揣測媽媽是爲了權力與自身的清譽忍辱負重,接受了對方的安排,這安排的事物,也包括家庭。
他小時候就感覺,自己父母之間的關係比較疏離,連在家都是分房間睡,比起尋常夫妻,爸爸媽媽更像是合作伙伴,當然,他爸爸對他的態度也未見得熱情多少,他以前還當對方的性格就是那樣,等反應過來才明白,原來被矇在鼓裏的只有自己一個。
媽媽也曾對着他黯然神傷,說過“你不知道我爲了你到底付出過什麼”,他以前只當是每個女人爲生育所付出的一些犧牲。得知真相的那一晚,周琰才知道那句話到底意味了什麼。
兩人爭執期間,他媽媽再一次提起:“我只想爲自己當年付出的代價拿回一點我應得的好處。你是他兒子,那他的人脈關係,他能調動的資源,也該有你一份,我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錯。”
可週琰不能理解,都是手按着那本紅皮書宣誓過的人,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嘴裏說着一套言辭義理,可行爲上卻又違背得那樣徹底。
那一晚他遭受的痛苦遠比他頓悟到自己愛上了一個同性要痛苦一萬倍。
因爲那一晚,他十九年來所建立的信仰,執着的“正確”,嚮往踏入的理想國度,都在一瞬間失去了賴以支撐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