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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嬤嬤道:“他這幾天都是來得晚走得早, 有次還在姑娘牀前只是坐半天就走了,今天在書房, 下午好像會出門。”虞翎輕嘆口氣, 腰間墊枕頭, 慢慢捏着白瓷勺攪動, 她想用姜錦譽幫她查東西的事暫且不說,皇貴妃是她親生母親,若讓她什麼都不做,也不可能。萬一皇貴妃真出了事,以後她能做的事也少了許多。姜大人明擺着是沖毀她名譽而來。謝沉珣沒讓那個老大夫來診脈,讓往日一直給她養身子的梁大夫前來,結果什麼都沒診出,就連那盒胭脂都是乾淨的,不留絲毫證據,彷彿一切都是自相情願。可她被這個藥折騰了大半個天。手頭上目前沒什麼能證明的東西,她還以爲這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竟然牽扯到皇貴妃身上。虞翎輕抿着藥,道:“我待會兒去書房一趟。”她不想求到宮裏去,只能讓謝沉珣高抬貴手。陸嬤嬤實在是忍不住,喚她一聲姑娘,虞翎眸色淺,只微微搖了搖頭,讓陸嬤嬤不用多說。她緩緩喝完手裏的藥,把空藥碗交給陸嬤嬤,道:“以後不會再出這種意外,不要告訴上面,以免出事。”虞翎所說的上面是誰,陸嬤嬤心知肚明,只不得不應下一聲。……這幾天仍是涼,這間暖閣卻不顯寒,有人暗地裏說虞翎被蕭庚雪衝撞了,兩個人間有發生過什麼,但她素來是體弱多病,臥病養病常有的事,連大夫沒都沒診出什麼,也沒人猜得到是真正出過事。還是和她這位姐夫。明淨日光照在人身上,襯出迴廊中女子肌膚白皙勝雪,虞翎着粉白裙衫,只端一盅瘦肉粥緩步去尋謝沉珣。書房小廝習慣了虞翎,只說她來得巧,剛剛好有一人走了,隨後扶開厚簾子進去通報一聲,出來請她進書房。謝沉珣喜清靜,又有潔疾,書房不常留人,大多數時候只有虞翎來習字。她是女子,自要避嫌的,但書房裏又不守着人,大家都默認謝沉珣那個性子不會做出什麼。案頭擺了許多書,謝沉珣正襟危坐,在提筆習字,他抬起頭來看她。虞翎朝他笑了笑,臉上有些病氣,她身子裏的異樣感約摸一直消散不去,走起路來步子小。她喚他一聲姐夫,把粥放在旁側,道:“廚房裏溫着粥,我找姐夫有些事。”謝沉珣微頓住筆,伸手拉過她雪白嫩手。虞翎一愣,她烏黑長髮垂胸前,嬌俏可人,順從輕坐下去,被他單手抱住纖細身子。他又繼續提筆寫東西,虞翎也安安靜靜不說話,像在斟酌着和他開口說什麼,溫適的寧靜在他們周圍瀰漫。謝沉珣胸前衣襟被她輕攥起,她小聲道:“姐夫,我們是不是不該做那天的事?姐姐從沒讓我身子那樣疼過,我聽說會流血的事是要夫妻才能做的,那個好像就是,我看到牀單的血了,我們以後不要做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昏暗幔帳下的荒唐,足夠讓她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勁,不同於馬車上的那一次,難受的人是她。謝沉珣這幾天都在避着她,現在沒有什麼動靜,只繼續蘸墨寫信,環住她柔軟細腰的手臂修長,手指輕覆在她小腹,像隨口發問,道:“喫過了嗎?”虞翎一愣,她依偎在他的硬實胸膛,看他在寫什麼信,又是看不懂的密信,只輕道:“我喫過後纔來的,是聽到皇貴妃娘娘出事,怕與姐夫有關,特地過來,我無父無母,她待我好的,你別對她下手。”謝沉珣着一身乾淨月白袍衫,他似乎沒聽她的話,許久都沒開口,直到寫完這封信,才慢慢把筆放在山型筆架上,給她攏住身上披風,道:“四皇子孝順,不會讓她真出事。”虞翎抬頭看他,察覺得到他不太想和她對視,輕嘆出聲:“姐夫日後遲早娶妻,你是別人的丈夫,新夫人再好我也不敢時常回來看你,我嫁給四皇子後也不知怎麼好,到時候又是孤苦伶仃一個人,至少皇貴妃娘娘喜歡我的命格,就算我和四皇子處不好,有她在,我至少能維持個體面,我是喜歡她的。”謝沉珣沒說什麼,只低頭吻她的脣角,她閉眸溫順從他,纖細雙臂緩緩抬起抱着他的腦袋,遠遠看去,只能看到她被男人緊緊攬在懷裏,被親吻着,被蹭着臉頰、脖頸。她不避諱這種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已經徹底是他的人。但她姐姐只要他照顧好她。等虞翎呼吸有些急促,謝沉珣才停下來,慢慢給她順着胸口氣,隔了好一會兒,突然問:“若讓你來選,是選侯府還是皇貴妃?”虞翎睫毛有些溼潤,像一把精緻畫扇微顫,望着他,她小腿輕輕晃動,軟脣瑩潤道:“我能只選姐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