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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聰明人,總能從隻言片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虞翎剛剛摔在他懷裏,又推開他, 揉着膝蓋坐圓凳上, 脾氣上來了樣,背對他抹淚。聖上笑了,站在她身後, 把那包棗糕打開來,推給她, 道:“姜家爲宮裏效力多年,犯的錯可輕可重, 雖是害了你, 但下了大牢後也沒多說你的壞話, 這點做得不錯, 你覺朕是讓他們死還是活好?”姜家的事擺明了是有人捅的,和當初永安伯一家出事如出一轍,但做過的事便是做過,自找的。“你問得倒是好聽,我又不能決定什麼,”她捏帕子抹去淚道,“我姐姐忌日要到了,你不如尋個由頭封誥命給她,待會四皇子可是要來的,你見到他不關我事。”“朕怎麼就不會給你報仇?”他摸她的頭,無奈道,“老四一時半會兒過不來,過來了也是讓你和你姐夫求情,你真心想見他?”虞翎抽泣不說話,察覺他站在她身後撿她頭髮編辮子,她又用帕子抹着紅眼眶,道:“我姐姐忌日要到了,難道還不許我讓四皇子陪着?倒是你天天管我,以後娘娘禁足,我見不到她,你也休想我進宮見你。”她和誰相處都有自己一套,幾個子女裏,聖上在她身上放的心思最多,對她這些小脾氣心癢癢。他只笑了一下,修長手指輕勾她的後背衣領往下看,沒在白皙脖頸上看見什麼痕跡,又鬆開來,道:“朕倒是想讓你娘那脾氣出來壓壓後宮,麗妃這幾天要鳳印要得厲害,你姐夫逼着人,朕總不可能徇私枉法。”虞翎今日打扮素淨清雅,只幾支簪子挽起青絲,又用兩根雪青帶子編髮,雪青帶子還被他解開來,束起他編的那根,她也不管,輕泣道:“我又不知他在做些什麼。”他放下她的頭髮,慢慢去捏她乾淨耳垂,從袖口裏拿出上回那個耳璫,給她戴回去,道:“瞧瞧你姐夫,做事讓朕都捉不到把柄,怎麼到你這,還想讓朕網開一面?”虞翎眸含水光,慢慢望向他,道:“我就要如此,誰叫你不告訴我姐姐的事?”他沉沉笑了,道:“朕要是說了,你信嗎?”屋內在一瞬間安靜下來,桌上的棗糕有些涼了,她纖細手指捏帕子,眸珠子只看着他,不信。“那如果朕說你姐姐和小侄子的死是被人害的,你信還不是不信?”虞翎愣怔,他又只飽含笑意撥動耳璫,不繼續說了,“朕也該走了,這耳璫你要是在明日之前摘了,就罰你再也不能查你姐姐的事。”他往日很少提及她姐姐,更別說提她姐姐有過孩子的事,虞翎沒問他怎麼是不是猜到自己知道些什麼,只受到了打擊般,撲簌簌流淚問道:“夠了,你不許再多提我姐姐,我會查個水落石出,倘若姜大人說我什麼,你便不要留他。”“你倒果真是聰慧姑娘,連從他那裏透露的都猜得到,可惜你姐夫管事太嚴厲,”聖上手指抹去她臉龐淚珠子,笑了出來,他話是那麼說,但聽不出什麼可惜之意,只搖着頭嘆道,“姜家有錯在先,沒人敢亂說你,朕召見姜大人,他只會說冤枉,朕也只能是讓人打他三十大板,長長記性,至於錦譽那個蠢性子,你便原諒他這個小弟弟。”虞翎眼睛看向他,惹人愛憐得心顫,道:“你說是我姐夫害的我姐姐?”聖上多看她兩眼,卻是不置可否,但他明面上就是這個意思。他今天出宮,似乎不是專門來尋她,只遺憾,又搖頭憐惜說一句可憐孩子,轉身離去時都有些捨不得樣嘆息。守在外邊的丫鬟似乎被支開了,沒什麼反應。屋內安靜得只剩下啜泣聲,虞翎纖細腰身直立,垂在耳邊的耳璫輕輕晃動,抬起的眼眸看他背影離開在視線裏,又慢慢收回來。她一個人坐在圓桌邊上,帕子輕擦着眼眶周圍,低下頭時,只餘下淡淡的冷靜。虞翎從小就知道,他很喫她真心哭起來的模樣。從前他還讓她多依賴謝沉珣,這次卻更像是在挑撥他們關係。是上次姜家入獄一事,讓他察覺到什麼。他的興致擺在面上,還不如謝沉珣可信。……等蕭庚雪來見虞翎時,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虞翎和魏翹早走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熱鬧,她只留了封信給他,蕭庚雪從魏家留下的家丁那裏取了信,回到馬車上,才把信打開。虞翎說一定會盡力而爲。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沉默折回她的信。侯府大門漆紅立柱,駛回府的馬車緩緩停下,車裏的虞翎慢慢扶着耳璫,隻字未言,被底下丫鬟攙扶下去。謝沉珣派來的這個丫鬟,有些手勁,今天等候在上房門口時,還被綢緞鋪子的夥計拉住求着幫忙,給一家夫人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