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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裏的大夫幾乎都來給虞翎看過病,她身上心疾帶了多少年,就養了多少年。可身子養得再好,也比不上常人。小雪貂還是頑皮性子,時時刻刻都得要人抱着,不抱着就容易搗亂,今天甚至差點摔壞過屋裏的一套茶具,被陸嬤嬤訓斥好一通,一天都是蔫巴樣。煙岫閣是塊好地方,冬暖夏涼,先夫人走後多年屋子一直維持原樣,足以見先平陽侯和謝沉珣的重視。虞翎在牀上坐了大半天,頭靠着膝蓋,等陸嬤嬤提醒她是否要用晚膳時,她才抬起頭,說有事去找謝沉珣,起身更衣。她戴上他送的那支碧透蝴蝶玉簪,過去尋他時,被一個小廝領進去。謝沉珣從外頭回來有一陣,頎長身姿挺拔,站在書桌前作畫,他老成穩重,面容清俊。虞翎細白雙手絞着帕子,款步姍姍走近,見他在畫亭亭直立的荷苞,多看了兩眼,道:“姐夫畫得好看。”他開口道:“你習我字已久,來添句詩。”作者有話說:明天應該有數字虞翎曾得謝沉珣手把手教習字, 侯府裏唯一得過此待遇的,也只有她。他大晚上叫她過來,不可能是題句詩那麼簡單。虞翎站在案桌旁側, 手輕絞帕子,看他遞過來的筆, 只能把絹帕輕放進懷中, 慢慢接過。謝沉珣退開半步, 她蓮步走到案桌旁, 又頓住, 不知要寫些什麼,只輕去蘸墨, 微垂眸輕輕道:“我明天進宮之後,能私底下再去見姐姐嗎?”她那天晚上不過夜,是怕自己身子容易添麻煩,但只是白天過去待着,也不會礙到其他人。謝沉珣的手掌從後覆住她的手背, 扶她發上玉簪, 虞翎手頓住,他骨腕清勁,結實有力, 不說話時,讓人摸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只讓人由衷在想自己是不是哪裏惹過了他,心裏害怕。虞翎緩緩呼出一口氣, 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她抬眸和他視線相對, 倒不想給他添麻煩。謝沉珣臉龐清俊, 他人本就高她很多,握在她的手背時,只越顯他哪裏都是大的,他開口道:“白天又哭了。”虞翎一愣,微偏過頭,不讓他看自己微腫起的眼睛,她能見她姐姐,自是喜多於其他,一個人待着,便是忍不住落淚。她只斟酌回他:“姐姐於我而言最重要,我想要姐姐身子骨好……罷了,姐夫有什麼喜歡的詩嗎?我不知道寫什麼。”虞翎姐姐在侯府受過委屈,她不知道自家姐姐對侯府有什麼想法,可若能由妹妹親自帶着人照顧,自要比別人要上心得多。但虞翎身後有個聖上,像他那種人,不會讓她這麼輕易好過。不如維持原樣。謝沉珣修長手指扶住她纖細腰肢,矯正她的站姿,他不是愛說話的,也少在虞翎面前動怒,開口低道:“我若說歡喜你,你可做得到寫上去?”虞翎卷長睫毛微顫了顫,手指微攥緊些,她自幼便聽別人說她長得乖,討人喜歡,但像他這樣直接說的,還是少。他拘束剋制,比同齡人要沉着穩重,不會說輕浮之語。她微搖頭說句不會,道:“我姐姐待我是最好,我心中一直盼望她能和喜歡的男子二人早生貴子,永結同心。”謝沉珣手掌放到她平坦小腹上,少女身子顫了顫,他沉道:“你既是個聰明女孩,那天便該瞧出些東西,她與別人相愛至極,那人非我。”虞翎安靜很久,看得出那個小周大夫和她姐姐關係不一般。他看到謝沉珣抱她時,皺眉看向的是謝沉珣,可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該覺得是她不識禮數,再不濟也是他們兩個都不對。但那位小周大夫不一樣,至少他的舉動,說明他是偏向虞翎。京師能說起虞翎的,只有她姐姐,而她姐姐不會和一個陌生大夫說太多妹妹的純善。可虞翎從來沒聽過她喜歡一個大夫。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只能是姐姐想瞞着自己,虞翎輕提筆,自己寫了一個清心二字,道:“這話由姐姐來說,或許可信,姐夫是她夫君,信不得。”謝沉珣是內斂性子,心思卻是深,只低道:“你真的這麼想嗎?”他待她比別人好,不代表他性子溫善。虞翎睫毛又是一顫,只輕身作出想去拿書樣,希望能和他避開這個話題,卻被他手臂束住腰,緊壓在書桌前,雙手不得已撐在宣紙上。桌上字畫墨跡未乾,有些沾到她衣袖,那支筆掉到地上滾了幾圈,擺在書桌兩邊的四角長燈安靜燃着,映出她細膩肌膚。她低頭道:“我想回去了。”他開口告訴她:“我心中只有一人,若你硬要我橫插一腳在他們中間,到時你姐姐恨的不止是我,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