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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航透過窗口望出去,凌晨兩點的城市中心卻仍是一片光輝璀璨,大大小小的霓虹燈照亮着東京的夜空,從他還算高處的公寓視角看,正好能將街景一覽無遺,那些星點燈光慢慢地就在城市裏匯聚成河,從更高的地方大概就能把它們的形狀拼湊起來——這是一盞不會熄滅的明燈,也是一條寬闊亮堂的大路。
一條回家的路。
他的好友死在三天前,在警視廳發出警官的訃告後的當晚,無論官方或民間,無論商場樂園或民居,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亮起燈,讓東京都變成了真正的不夜城整整三天。
只因他們知道,有一個人再也不能親眼看見萬家燈火亮起,再也不會爲他們守夜,那個明如日月的人死在晦暗的黑夜中,這回該輪到他們爲他哀悼,輪到他們爲他照亮回家的路了。
伊達航對赤江那月的死亡毫無準備,區別於任務並沒有那麼繁重的其他好友,處在搜查一課的他在那天一連跑了四個案發現場,知道赤江那月從醫院逃走都已經是17號早上的事。
他錯過了太多太多,甚至因爲留在警視廳搜尋那個青年的足跡,他最後還錯過了太陽的墜落,錯過了一顆恆星的消亡,錯過了與七年好友最後一次對話的機會。
對於赤江那月的死亡,伊達航並沒有多少真實感,哪怕這幾天已經爲了案件將那段最後的影像反覆看了無數次,但隔開了好友與他之間那層纖薄的屏幕卻令他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警官的死是熱烈的嗎?是心甘情願的嗎?他幾乎沒有一點感觸,只知道這起碼只對他來說,是冰冷又痛苦的一紙訃告,白紙黑字給一個鮮活的人一生劃上句號。
和其他直面了赤江那月死亡的人不同,伊達航沒有不肯接受現實,他只是苦笑着接過上級善意批下的假條,獨自回了一趟警察學校——那座承載了一羣人六個月青春的烏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