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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侍說話時,董氏的請罪折也緊跟着被送至西雍宮,溫晏然打開掃了兩眼,便又放了回去,笑了下:“暫且擱置罷。”
池儀將奏摺收好——爵位的保留與否對董氏這種官宦世家而言,也能稱得上至關重要,然而對於天子來說,這甚至不是一個值得多加關注的問題。
畢竟與今日要處置的其它事情相比,董氏的請罪只算一個小插曲。
早朝一開始,太傅袁言時就率先上書,他一改往日溫厚重德與人爲善的姿態,以玄陽子一事爲引,在奏摺中嚴厲地申斥了百官,抨擊了一下當世的浮躁之風,算是爲之前的事件公開定下了一個罪責在大臣這一方的基調,最後自請去位,不再擔任太傅一職。
溫晏然按照官場禮儀走了一番挽留的流程,才同意了袁言時的請求,將其降位爲光祿大夫——其實以袁言時的資歷,在他本人沒有重大過錯的情況下,類似的降職都是暫時性的,等過年改元的時候,肯定還會給人升回來。
上一次季躍的事情,主要是禁軍內亂,而且天子屬於苦主,做到哪一步,朝臣們都難以置喙,但這一回溫晏然本人依靠禁軍的武力,在外朝態度強橫地肆意妄爲了一番,結果居然也是佔盡了上風,讓許多人在心中再次更新了對新君的評價。
知人於任,察禍於微,銳意於事,當今天子雖然登基未久,已經顯示出了令人心折的人君之姿。
大臣們奏事不絕,本來待在殿中侍奉的池儀走出來,她看了下天色,派人去尚食那邊傳話,讓他們今日多備一些膳食。
北風其涼,冬雪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