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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慎抬手攬住了李稚的肩,李稚看他一眼,笑了下,正好有人又上來敬酒,李稚抬起手灌了一口,果斷道:“幹了!”
樓外的燈花放個不停,添酒回燈,宴會依舊熱鬧非凡,趙慎身上有傷,李稚怕他熬夜傷神,讓蕭皓在廣玉樓中另找了一間閣樓,好讓他早點去休息,自己則是繼續坐着陪衆人喝酒,喝得多了,眼神漸漸沉下來。
吵嚷嘈雜的背景聲中,他抬頭看向那捲輕輕搖晃的晶瑩珠簾,樂聲徜徉,不知何時換了一支燕聲古調,曲調汪洋肆意,盛極轉而變得晦澀,如滂沱雨般落下,猶如沾染了臣子血,果然古來燕聲多慷慨悲歌,李稚抬手又喝了一口酒,將所有湧上心頭的思緒重新壓了下去。
夜宴一直熱熱鬧鬧地行到深夜才漸漸冷清下來,李稚手按着額頭,歇了會兒,蠟燭持續燃燒讓樓中有些憋悶,他打算出門透口氣醒醒酒。一走出廣玉樓,卻意外地看見了一個人,裴鶴立在光影半掩的屋檐下,回過頭,一雙眼睛望着他,那樣子像是等了有一會兒了,“大公子有請。”李稚的酒瞬間醒了。
李稚站在原地,在明面上,他其實並不想和謝府搞得太僵,斟酌良久,他還是跟上了那道背影,剛一進入玄武街,他就看見一輛熟悉的馬車停靠在街邊,謝玦正站在馬車外,對着車上的人說着什麼,夾雜着風聲,遙遙的也聽不清具體的話,只能夠感覺到他語速特別快,彷彿心中憋着一口氣,不吐不快,發現有人過來,他停下來,一回頭看見是李稚,立刻又朝着車上的人說了一句。
“哥!他就是個攀附權貴唯利是圖的小人,當初靠着謝府,如今是廣陽王府,誰給他好處他給誰做狗!”
這一句明顯是特意抬高了聲音,讓李稚聽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