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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換水,捂在被子裏一直是熱的。”沈玄青走過來說道,從牀尾摸出湯婆子。
這會兒陸谷也穿好下牀了,等他出去後揉揉發燙的臉,這才彎腰疊牀。
家裏早食素來簡單,饅頭就着小鹹菜喫個六七分飽足夠了,今日多給紀秋月煮了個雞蛋。
喫完陸谷把院裏院外掃的乾淨,堂屋裏桌椅板凳也都拿雞毛撣子掃了掃塵,天不好沒法兒曬袼褙,雞鴨沈雁餵了,不用他再過去。
該忙的忙完,沒別的事做了,沈玄青就喊他倆來唸書。
風越來越大了,實在冷得慌,寫字手露在外面太凍,就在堂屋裏點了火盆,還把湯婆子拿來放在桌上,冷了把手捂上去,不然凍出凍瘡來,他倆又不用考功名,無需像寒門學子一樣時時刻刻不敢鬆懈怠慢。
因他倆認真,沈玄青連戒尺都省了。
火盆點上了,衛蘭香提了針線籃子過來坐下,她找出柔軟的棉布剪鞋底,給娃兒做虎頭鞋不能用袼褙,太硬了,麻布也不好,她在勝子娘那兒買了些棉布和彩色繡線回來。
虎頭鞋她是會做的,還特意多買了繡線,好給兩邊鞋幫子上繡些花草紋路什麼的,這可是她第一個大孫兒,鞋子一定得做漂亮了,把村裏別人做的虎頭鞋都比下去,誰讓那些人抱着孫兒在她面前顯擺,還有那爛了舌頭的背地裏亂嚼舌根,說他們家秋月生不了。
鄉下做虎頭鞋一般只繡前面的虎頭,講究的人家纔給鞋幫子上繡納,她繡活雖不如陸谷那麼精巧,但也會幾個花樣子,小娃兒的虎頭鞋只要彩繡亮麗就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