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十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清晨的微光灑在細碎的石榴樹上,將墨綠的老葉打成嫩黃的月牙,猶如一個個金黃油香的蜂蛹,浸夠了油,張嘴一咬滿是蛋白質的焦香。
“蜂蛹”掩印下,幾顆嬰兒拳大的石榴俏生生地露出了頭,透過厚厚的青皮,彷彿已看到一捧晶瑩剔透、飽滿多汁的籽兒……
江春艱難地嚥下口水,告誡自己,別急,待再長上個把月,過完雨水天,就可以摘來喫了。
可惜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
無奈,早就餓醒的江春只得掀開爬滿補丁的被子下牀,說是“被子”,也不過是一條早就看不出原色的牀單,縫縫補補,夏秋雨水多,高原夜裏涼,聊勝於無罷了。
黑白分明的杏眼環顧一週,靠窗牆角有一張掉漆木頭架子牀是大人睡的,和牀頭那斑駁的紅木箱子一樣,是高氏唯二的嫁妝。江春嘆了口氣,都是窮惹的禍啊!
纔將出屋門,竈房已飄起炊煙,看得小江春肚子更餓了,少不得先轉回屋裏喝碗涼開水,再去蓄了一晚雨水的缸裏舀洗臉水。
天亮得早,日頭卻纔剛出,一把冷水臉上去,什麼浸油的蠶蛹,什麼滴油的紅燒肉都煙消雲散了。
她也想洗點熱的,但自從幾天前被爹老倌(西南方言,指父親)看到費柴火燒洗臉水,劈頭一頓咒(西南方言指責罵)後,只得儘量洗冷水了。這樣雨水多的季節,說不好老天爺哪天才能開眼晴,能多點柴火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