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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樨又拂了拂頭髮。她就在醒獅社蹦躂了兩分鐘,這都能讓他看見。那個獅頭是真的醜!
“我小時候也學過點皮毛。馬場有活動,舞獅缺人我就頂上。”
“真的啊!那你覺得我舞得如何?”
“很不錯……像瘋了的獅子。”
他們坐在樹蔭的草底下。太陽慢慢下去了,湖面泛着金色的鱗波。陳樨以一個普通人肢體很難實現的角度歪靠着衛嘉。兩人腿挨着腿,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摳他掌心的繭。
衛嘉不排斥這樣的身體接觸,反而整個人在慢慢鬆弛下來。在他成長的過程中,似乎不存在這樣的肌膚記憶。他爸常年忙碌不顧家,他媽媽是個堅毅的性子,只有生病後的衛樂能博得她的關心。擁抱、依偎、撫摸……這些自他離開襁褓後就鮮少感受過,與他最貼近的只有那些馬。
就連衛樂——他們曾經擠在同一個子宮裏,又在這個世界上相依爲命。他數年如一日地照顧着她,幫她洗所有貼身衣物,甚至在她成年後大小便失禁還不得不給她沖澡——可兄妹倆從未有過一個擁抱。
衛嘉來學校報到前再一次去了衛樂婆家。他說他要走了。衛樂似懂非懂,她沒有哭,從房間裏拿出來一個掉了色的餅乾盒子,從裏面抓了一把東西給他。那都是她攢的寶貝,有貼紙、假的水鑽和過期糖果。
衛樂說,這些給嘉嘉帶到學校交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