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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已經過去了許久,梁晏也不曾再來玉衡居拜訪。薛鸝在玉衡居度日如年,睜眼後面對的,時而是腳腕上冰冷的鎖鏈,時而是魏玠臥房中的玉色帳頂。
他富有學識,似乎什麼都知曉,薛鸝可以向他詢問任何東西。魏玠溫和耐心,從不向她發火,語氣中也總是帶着幾分笑意。只是那讓人沉溺的溫柔中,時常透露着輕蔑的容忍。
薛鸝知道自己算不得聰慧,她只是生得美麗,又有幾分上天賜予的好運勢,加之一些小手段,足以讓許多不通情愛的男子爲她神魂顛倒。時日久了,她便會生出一種自負,直到遇上魏玠這種人。
魏玠有傲人的學識,有豐厚的家業,可以讓她從此錦衣玉食,做真正的人上人。何況他待她如此體貼溫柔,倘若她願意放下樑晏接納魏玠,一切都不必再鬧得如此難堪。
每當薛鸝枯坐在院子裏面對逐漸凋敝的草木時,她都會千方百計地說服自己接受魏玠的愛意,在心中一遍遍地說着,魏玠很愛她,能給她所有她想要的東西,忘記與梁晏的情意並非一件難事……
然而越是如此,薛鸝便越難以入戲,她看穿了魏玠藏在溫雅面目下的麻木不仁,他待她從未有過愛意,分明是自私自利地佔有,如同對待貓狗一般,想要做她唯一的主子。魏玠不過是因她的戲弄耿耿於懷,當她真心交付後,他定會在不久後感到膩煩,而後便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鸝娘,你在想什麼?”
魏玠出聲詢問,薛鸝窩在他懷裏,目光正落在院子裏的海棠樹上,此刻聽見他的聲音,莫名生出一種毛骨悚然來。
她回過神,心中有些低落,兀自收緊了手臂,又埋頭在他肩窩處。
魏玠拍了拍她,問道:“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