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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岱的胸腔用力起伏了一下,他本以爲有些話他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說,更不必說,向劊子手控訴傷口有何意義呢,但劊子手偏要把他的傷拉到陽光下曝曬,他咬牙道:“我定義不了別人,但你絕對不配說這兩個字,我一次次解釋我沒有算計你,你不相信、也不在乎,你逼我洗掉標記,打掉孩子,你在我懷着丘丘的時候對我用信息素壓制……”
“阿岱!”瞿末予高聲打斷了沈岱,他滿臉陰霾,瞳光心虛地閃爍着,“……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他越是渴望沈岱,就越是不敢回憶一年前的種種,不敢直面他對沈岱的傷害。他從小到大總在權衡利弊,幾乎沒有做過錯誤的決策,當初種種,也是基於當下的境況做出的選擇,他內心從未考量過對錯,他只考量自己。彼時他覺得,沈岱不過是一個可替代性很高的情人,哪怕是他最上心的一個,他絕無可能爲了一點私情影響利益,他沒有想到標記的後勁兒這麼大,他沒有想到他會怎麼都放不下沈岱,如今的道歉與談和,是他放低了自尊做出的這輩子最大的妥協。
沈岱握緊了拳頭,每一次呼吸都在輕輕地抽搐。
“後來,我見到瞿承塵。”瞿末予艱澀地說,“他親口承認是他在易感期設計我的,我知道我誤會你了,你和丘丘都是無辜的,讓我來承擔照顧你們的責任,好嗎。”
沈岱曾經非常想要一個清白,如今他就這樣輕飄飄地得到了,他和當初瞿末予懶得聽他解釋時的心情一樣——無所謂了,不重要了。的確不重要了,他不再需要瞿末予的認可,因爲他不再需要瞿末予這個人,他用那彷彿蒙了一層灰霧的眼睛看着瞿末予,問道:“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結果會不一樣嗎?”
瞿末予怔了怔,沈岱趁着他愣神,終於把被攥得生痛的手抽了回來。
“我依然是一個不配得到你標記的劣質omega,出身差,信息素等級低,生不出S級alpha的繼承人。”沈岱看似雲淡風輕地撕開從不曾真正癒合的傷口,“你還是要和與你匹配的人結婚生子,你還是會和我離婚,讓我洗掉標記、打掉孩子,不是嗎。”
瞿末予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那裏還有屬於沈岱的餘溫,但沈岱卻不肯再讓他碰觸,他張了張嘴,想爲自己辯解,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謊,在任何地方,對任何人,可是在沈岱那彷彿看透一切的目光的逼視下,他說不出口,沈岱說得沒錯,他在那樣的注視下無地自容。
瞿末予垂下頭,緩慢地調息,剋制着被一再拒絕的煩躁、和被戳中心事的羞惱,他告誡自己絕不再意氣用事,用頭腦去解決問題,去得到他想要的。當他再抬起頭,目光恢復了清明,他柔聲說道:“阿岱,我們兩個是不一樣的人,出身,經歷,教育,認知,都截然不同,但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還有了孩子,我們要找到一種彼此共存的方式,才能走下去,你說對嗎。”
沈岱冷冷地看着瞿末予,他已經猜到了瞿末予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