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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語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總覺得氣氛好像比之前更奇怪了。
菜上桌,看上去很健談的夏樂遊反常地挺沉默,臉上悶悶的。這頓飯喫得無比尷尬,喫到一半,婁語就放下筷子說自己飽了,先回去收拾東西。
其實栗子已經在房間幫她收東西,並且拿來了晚上的試拍通告。婁語看了眼通告單,場次不多,且都是單人各自的戲份,畢竟是試拍,挑的都是些輕鬆的戲,用來上手找找狀態。
這對婁語是最駕輕就熟的部分,前提是,聞雪時沒有提前這麼早來片場。
他的戲份明明在今晚最後拍,但婁語進攝影棚時卻看到了聞雪時從他的房車上下來。
房車她和聞雪時一人各一輛,劇組給安排的,就停在拍攝棚裏。他一走下來,婁語一眼就瞧見了。
她心頭拂過很輕微的微妙的緊張,拜今晚的妝容所賜——她要拍的是回憶殺的青年戲份,所以現在的造型也是年輕時的狀態,眉毛畫得很淡,眼線卸掉,睫毛也沒夾,全妝最用力的地方就是底妝和腮紅。
剛完妝的時候她看着鏡子,託這些年費盡心思保養的福,等把髮型刻意往嫩的方面做,好像還真和當年大差不差。
但總歸還是有些區別的吧,再怎麼飽滿,人工發明的注射液體和自然產生的膠原蛋白也是無法抗衡的,不然大家怎麼都偏愛只綻放在正好時候的鮮花而不是永生的塑料假花呢?她已經到了需要依靠這種從前不屑的外物來抓住時間的年紀,屈服的瞬間其實很簡單,就在某天拍攝了一整個大夜,她匆匆洗了個澡準備入睡,一邊困得不行一邊吹頭髮,翻過髮際線時在鏡中看見了一根不太起眼的白頭髮,混在黑髮中,像正午十二點的陰影,原本是垂直的,你看不見,然後時間推移,它慢慢傾斜,你不得不發現,從此就跟着你。
握着吹風機的手一抖,這個世界靜止了,連風都停止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