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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弈用戴着橡膠手套的手,輕輕提起蘇芮芮的右手,露出腕部內側三道淡紅色的平行淤痕,粗細和間距都符合一個成年人用力抓握後留下的淤青。
在那三道平行淤痕旁邊,還有幾道一些彷彿指甲劃過後留下的淺淺抓痕。
柳弈用棉籤在那些抓痕上採了些皮屑樣本,雖然被水長時間浸泡過的屍體上,脫落的皮屑很難存留,多半也無法檢測出他人的DNA,不過他也依然謹慎地留下了拭子。
“要我說,我覺得她肩膀上的這塊,也挺像抓握留下的。”
江曉原大約理解了自家老闆想幹些什麼了,他將相機從眼前移開,騰出手來,指了指蘇芮芮右側肩膀上的一塊形狀不太規則的淤青,想了想,又悻悻地補充道:“不過,畢竟隔了層衣服,顏色看起來比較淺,邊緣也不是很清楚……”
柳弈擺擺手,示意這種不確定傷痕,暫時不在他的關注重點上。
他仔仔細細地、一寸寸地檢查着蘇芮芮的身體,在大大小小斑駁重疊的傷痕中,尋找着自己想要找到的線索。
對於拒絕屍檢的家屬,柳弈以前遇到過的,大部分都是因爲受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影響,想要保持親人屍體的完整性,同時也不願意讓他們死後也不得安寧,還要經受開膛破肚的傷害,纔不肯同意屍檢的。
這樣的家屬,通常比較容易被警方說服,即便他們無比悲傷難過,但聽到親人的死因有可疑之後,最後往往會爲了能讓警察查清事情的真相,同意進行屍檢。
儘管柳弈沒見過蘇芮芮的雙親,但她的父親將前妻留下的女兒獨自留在老家上寄宿中學,帶着繼室和兒子在另一個城市生活,連聽到女兒的死訊,似乎也沒有表現出多麼傷痛,反而飛快地和學校協商好了賠償問題,打算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