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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因爲年少吧,傷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翼國公又是一副明朗模樣,站在耀眼的日光裏,回身笑着問:“三月初八,四哥和四嫂大婚,到時候小娘子也會參加婚宴吧?”
明妝說會,“芝圓的母親是我乾孃,芝圓如我親姐姐一樣,到了那日我一定要送她出閣的。”
“那我就做四哥的儐相,陪他去接新婦。”
沒有再見的理由,藉着迎親遠遠看一眼也好。
話說到這裏,就該放手了,他接過小廝遞來的繮繩翻身上馬,那絨座柔軟,他得費上很大的力氣,才能保證挺直脊背。
走了好遠,不敢回望,如果見她還在目送,心裏該有多少不捨!但若是見門前空空,那麼就是更大的失望,頭一次對一個女孩子一見鍾情,結果鬧得慘淡收場,心裏的鬱塞無邊大,然而卻不知道該去怨怪誰。怪應寶玥輕佻?還是怪自己不懂拒絕?後果已經釀成了,再說什麼都是枉然。
身邊的小廝見他垂頭喪氣,想方設法來鼓勵他,“公爺別傷心,易娘子還在氣頭上,難免不好說話,等過陣子氣消了,沒準兒就想明白了。依我說,公爺這樣的人品才學和出身,作配她綽綽有餘,將來想找見比公爺更好的郎子,怕也不容易。所以公爺耐着性子等一等,下回見面,說不定易娘子回心轉意了也未可知。”
翼國公聽後苦笑了下,“滿上京那麼多王侯將相,你以爲他們都不長眼睛嗎,怕是等不到她回心轉意,就被人聘走了。”
意興闌珊,長吁短嘆間經過榆林巷口,忽然聽見傳來吵嚷的聲音,有人高聲質問:“人在不在,讓我進去瞧一瞧就知道了。我今日不是來尋釁的,只想問一問郡王,那日究竟對小女說過什麼。平白死了個女兒,打聽內情告慰我這老父,總沒有錯吧!”
翼國公勒住繮繩朝巷內看,豫章郡王府前,一個身着公服的官員在門上吵鬧,幾番硬闖都被門前的家僕攔下,定睛看,是觀察使賀繼江,除夕那日墜樓宮人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