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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道是,見他又擺了擺手,方退出正衙。
李宣凜獨自坐在堂上,衙門幽深,即便日頭惶惶,外面的光也照不進裏面來,坐久了人便有些發木了。
先前梁頌聲的話,他一直在腦子裏翻滾——喜歡就搶過來……是啊,他也不知自己在猶豫什麼,明明搶過來就好了,可話到嘴邊又不敢說出口。有時候細想真是可笑,自己征戰沙場多年,殺敵時血濺五步都不曾卻步過,但面對一個小姑娘時他卻心生畏懼,害怕自己唐突,害怕被她拒絕。
曾經有一次,他在夢裏對她訴過衷腸,也不知哪來那麼好的口才,聲情並茂地將所有的心事都告訴了她。想過她會驚訝、會慌張、會羞赧,結果她卻說:“李判哥哥,我一直拿你當至親,你卻對我生出這樣的想法,你對得起爹爹嗎?”
只這一句,把他生生嚇醒了,醒後萬分懊惱,他想自己大概真是瘋了。
可是越壓抑,心裏越渴望,每次見她,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點感知都在瘋狂叫囂着愛她。有時候他覺得害怕,怕自己忽然失了分寸,會做出什麼不堪的事來,所以他開始避免與她見面,本以爲長久不見感情會減退,誰知毫無作用,思念已經成爲本能,戒不掉了。
也許這次過後,自己可以試一試,但願到時候還能鼓起勇氣來。儀王將她藏在哪裏,他早就知道了,畢竟陝州暗哨不是擺設,所以他並不着急。暫且讓她躲在那裏也好,免得城中兵荒馬亂,到時候被人拉出來做筏子。
看看時辰,日頭到了中天,白日還是如常辦公,處置營務,到了傍晚時分出去巡營,已經能夠隱隱嗅出布軍的變動,宮城之外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一股緊張的局勢在蔓延,天終於暗下來了,夜深之後,巷陌裏傳來頭陀敲打鐵牌的鐺鐺聲,一面高呼“普度衆生救苦救難諸佛菩薩”,一面拖着長腔念唱:“亥正,大淵獻,萬物於天,深蓋藏也……”
他起身吹滅蠟燭,從正衙內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