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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陳建業早年在菸草廠做技術工,後來南下經商,在浦東川沙跟人搶攤位搶生意,練就了一把好嗓子,“你個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你回去你能做什麼?下個服務區給我停下,我叫你竇叔去追你了,今天逮到你頭給你錘通。”
好久沒聽陳建業這麼罵人了,陳臨戈笑了聲:“爸。”
“現在知道叫爸了?遲了!”
“爸——”陳臨戈沉着聲又叫了句,隔着聽筒從呼吸頻率判斷陳建業冷靜了才說:“我不是胡鬧,也不是心血來潮,媽也沒有趕我,是我,我自己不想待了。我不想每時每刻都活在各種猜忌中,無論做什麼都會被誤會成帶着某種目的,也不想一直戴着面具生活。我是個人,也會有情緒,不可能一點脾氣都沒有。我知道您這麼多年對我都是真好,可我在這個家裏,實在太累了。”
陳建業沒說話,呼吸聲很明顯。
陳臨戈無意識撥著書包側邊的拉鍊頭,輕嘆了口氣說:“爸,就讓我走吧,也別讓竇叔來了,我回溪城一樣可以參加高考。”
父子倆沉默半晌,陳建業才啞着嗓子道:“陳臨戈,你太沒良心了。”
離開時堆積的各種情緒在這一刻像潮水一般全都向陳臨戈拍了過來,打得他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倉促掛了電話,礙於身旁還坐着不熟悉的司機,扭頭看窗外,鬱鬱蔥蔥的樹影如同電影裏一幀幀快速而模糊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