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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稚用過湯藥後, 安穩睡了一夜,將汗發了出來, 等到次日清晨甦醒時低燒已褪去不少, 人也清醒了許多。
她在宮人的服侍下簡單洗漱了一番,歪在病榻上,病殃殃地用早膳。
昨夜陛下來過的事誰也不敢告訴她, 只將聖意轉述:“公主,聖上說, 您必須喝藥。”
“嗯,知道。”她沒什麼胃口地低頭喝着粥。
昨日怕苦不肯喝藥不過是無意識時身體的本能, 不好起來, 她又要怎麼去求皇兄寬恕呢。
她病一日,監獄裏伯父伯母就多受苦一日。謝郎身子康健倒還能抵擋一陣, 可伯母歷來喜潔,又有哮喘, 牢獄那種腌臢的地方怎麼能夠久待……
眼眶又漫上一陣酸澀, 卻終究忍住。她知道,哭是沒有作用的。她得振作起來, 另想辦法。
皇兄不是不辨黑白之人, 他只是惱她沒有出嫁便心向謝家纔會那樣說她。這件事,她越是替謝家辯解越會適得其反, 但至少,她可以求他爲伯父伯母換一間舒適些的牢獄。
她陷在沉思中,未注意端着藥從門外走進來的木藍。木藍滿眼熱淚,直至走近了將藥放在案上才怯怯喚道:“公主。”
“木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