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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將言陽的記憶按着時間順序體驗一遍,會發現他真正墜落之處,不是第一次提刀殺人。
那時的他,在目睹了父母的死亡之後,有仇恨提着,他還一息尚存。
那三年裏再多欺騙與殺戮,言陽都能感受到內心對自己的判罰,這種精神折磨裏,是夾雜着希望的,因爲他知道自己是在作惡——他只是被迫站在了司博這邊。
換句話說,那時的言陽下墜時,是能聽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的。
記憶在言陽沾血的刀尖上跳躍,俞逢感受着言陽時而暴戾時而低落的心境,每一次刀光閃過,痛苦與興奮雜糅後,午夜夢迴中再汲取一點慰藉,就這樣,靈魂磕絆着走過三年,用仇恨吊着一口氣。
如果一切這樣發展下去,言陽不該是現在的樣子。
可是,黎明莊園的宴會像一場荒誕的遊戲,各種指代不明的細節昭示着策劃者樂在其中。與俞逢針鋒相對時,眼底沒有半分掙扎和痛苦的那個人,不是俞逢所熟知的那個言陽。
不是此時此刻,記憶回溯中這個自我拉扯的言陽。
言陽的人生明顯有個轉彎處,或者說是斷崖,在那個時間節點,他丟掉了所有的矛盾和拉扯,開始徹底享受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