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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陌不許他叫她老婆,那他就在心裏叫——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趙昕陽見沈嘉木眼睛珠子就差粘桑陌身上了,心裏搖頭,同情地遞給沈嘉木一瓶芒果汁,“給,這是我女朋友買的鮮榨果汁。” 趙昕陽的女朋友在隔壁師範大學讀書,經常給他投餵零食飲料。 沈嘉木注意力還放在不遠處的桑陌身上,聞言,機械地伸手接過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反應過來的時候,清甜的芒果味已經順喉而下。 趙昕陽見他像是被按下暫停鍵,問:“怎麼了?” 沈嘉木終於把視線從桑陌身上拔回來,“芒果汁?” “是啊,這家芒果汁又甜又濃。好喝吧?” 沈嘉木聲音平靜:“我對芒果過敏。” “啊?” “啊!” “我不知道你對芒果過敏。”趙昕陽臉色都變了,過敏不是鬧着玩的,嚴重的話可能會喉水腫窒息。 “哎哎哎,你趕緊吐,全吐出來。快,我送你去醫務室,不行,得去醫院。” “吐不出來。” 沈嘉木脣角牽起淺淺的笑,笑得趙昕陽渾身發涼,這是表白被拒的後遺症嗎? “臥槽,大哥你能別這樣嗎,好闊怕!趕緊趕緊,咱們去醫院。” 沈嘉木拒絕:“能幫我叫一下桑陌嗎?我想讓她陪我去醫院。” 趙昕陽眼睜睜瞧着沈嘉木脖頸處泛起一片紅,頭上急得冒火了,彷彿沈嘉木喝的是500毫升鶴頂紅。 “我知道你表白被拒,很難受,我也被女朋友拒絕過,拒絕了十一次呢。大哥,不至於不至於啊,爲愛殉情不划算,再怎麼樣,命只有一條,咱不開玩笑。” 桑陌被趙昕陽叫過來的時候,就見沈嘉木被過敏反應刺激的淚水漣漣,深濃眼睫被打溼成一簇簇,看上去好像路邊被趕出家門的大狗狗。 這是贅婿還是冤家?! 坐上出租車,沈嘉木在“她是在乎我的”的眩暈中後知後覺感受到過敏帶來的痛癢,不用看也知道身上肯定起了紅疹。 他抬手想撓,手背上傳來溫熱的柔軟觸感,耳邊是桑陌的提醒:“忍忍,別撓。” 如果不是身體難受,沈嘉木的嘴角都要咧到太陽穴。 從學校到醫院有兩站路,他們今天運氣不太好,連續碰到紅燈。 重生以來,桑陌和沈嘉木之間氣氛尷尬又詭異。 桑陌問:“師傅,能放首歌嗎?” 司機師傅打開收音機。 一道略有些傷感的女人聲音隨之流瀉而出: 曾經愛的轟轟烈烈如今卻成了天涯過客 是你忘了當初對天誓約 愛的小舟纔會沉沒覆滅 桑陌:“……” 淚眼朦朧也阻止不了沈嘉木熱切的眼神:“你不用太擔心,我只喝了一口,問題不大。只是麻煩你了,你這麼關心我,你就是我……” 收到桑陌警告的眼神,他將“最好的老婆”幾個字咽回去。 “你就是我唯一的姐!” 與此同時,收音機裏的女聲繼續唱道: 這是自古月有陰晴圓缺紅塵路上聚散離別 現實打敗了愛情夭折愛到最後卻變成了姐 只比沈嘉木生日大四天的桑陌:“……” 重生 爲了節省時間,桑陌在路上用小程序掛了急診。填寫患者身份證號時,她沒有一點停頓,將早已爛熟於心的十八位號碼寫上去。 沈嘉木兩隻眼都是53,哪怕透過無法抑制的濛濛淚意,他也清楚地看到桑陌將他的身份證號碼一個不錯地寫上去。 不讓他叫老婆,不跨越一點邊界,卻熟記他的身份證號。 這是不是說明,她其實不討厭他。 甚至在意他。 沈嘉木腦子裏彷彿有什麼嘭的炸開來,像可樂的綿密泡泡一層層往上湧,又甜又爽。 桑陌微微咬住下脣,這是她思考時的一個小動作。 她的脣色偏紅,如何描述這抹紅呢? 像雪白宣紙上清豔至極的菡萏花瓣兒掐出的汁,又像你有情我有意卻沒有任何經驗的情侶,因爲一個對視、一個親吻、一點觸碰後臉頰瞬間湧上的嫣色。 被溫度過高的手掌觸碰到臉頰,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掌心紋路,讓桑陌有一瞬間的怔楞,下意識做出反應——自然而然地用臉頰蹭蹭對方。 姿態親暱,像撒嬌。 沈嘉木的大拇指撫上她的脣,壓下,摩挲,力道沒有控制好,帶起些微的疼痛。 一點點。 像被一隻長長的喙輕輕啄了啄。 疼痛過去,只餘淡淡的無法忽略的酥麻。 他們曾經是彼此相伴二十年的夫妻,哪怕還是個雛兒的年輕版的沈嘉木輕而易舉在擁有全部記憶的桑陌心裏點了一把火。 桑陌眼睫一顫,“啪”的一聲,拍掉壓在她臉上的爪子。反手一把掐住沈嘉木的臉,毫不憐惜將那張差點蠱惑了她的美色過甚的一張臉掐成帶褶的包子。 “你,再動手動腳,我就一根根給你剁了。” 沈嘉木的嘴被迫噘成“o”型,“憋生氣,窩愛擬!” 桑陌不喫這一套:“閉嘴,再說一句自己去醫院。” 沈嘉木乖巧點頭。 下車時,同爲男人當了一路透明人的出租車司機無限同情地看向後下車的沈嘉木:“小夥子,你女朋友脾氣有點大,喫得消不?” 自我感覺有了突破性進展的沈嘉木自信回答:“當然。” 到醫院時沒等太長時間就輪到他們就診。做了檢查,醫生說問題不大,開了內服的藥和外用藥膏。 急診科的大夫見多識廣,什麼奇葩病例都見過。對沈嘉木這種“自作虐”的患者不忘教訓道:“過敏體質自己要格外注意,你這種只對某一種水果過敏還算好的,早上我看的一個小朋友對面粉過敏,七歲的孩子長這麼大沒喫過一口麪食,他不比你可憐多了。成年人了還沒一個小孩子有自制力,過敏就是過敏,不要存僥倖心理!” 沈嘉木長這麼大,各方面優秀,幾乎沒讓家長和老師操過心。頭次大庭廣衆下挨訓,聽着醫生暗示他“以後再抱着試試的心態可能讓你逝世”,也不惱。 桑陌取了藥,遞給沈嘉木:“先擦藥膏再走。” 沈嘉木確實又癢又痛得受不了,原先發紅的地方已經發紫了。他拿出藥膏在脖頸一邊塗一邊撓,指甲劃過的地方印痕明顯。沒有鏡子,東一點西一點蹭到衣領上。 座椅旁邊等着取藥的大媽看不下去了,對桑陌說:“姑娘,你幫你男朋友擦藥嘛。是過敏了吧,哎呦,可憐的,這麼帥的一張臉留下疤該多難看。” 醫院樓道厚重的安全門重重關上,桑陌小臉緊繃擰開藥膏,看沈嘉木的目光像看拖油瓶,“靠牆站好。” “噯。”沈嘉木尾音輕揚。 桑陌手指隔着一大坨透明藥膏懟上來的時候,沈嘉木發出一聲不雅地悶哼。 樓道安靜,這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你叫什麼?” “藥膏好涼,你手也好涼。” 海城的初秋依然是個大火爐。她擔心沈嘉木,出了些冷汗,醫院空調溫度低,現在指尖溫度還沒緩過來。 “要麼忍忍要麼自己擦。” 沈嘉木立刻道:“我忍忍。” 心高氣傲的大少爺脾氣好得像換了個人。 桑陌在手指哈了哈,勉強讓手指暖一些,重新擠上藥膏靠過來。 藥膏的清涼緩解了火燒似疼癢的皮膚,沈嘉木光明正大一直垂眼看她,兩人身高的原因造成他火熱的呼吸一下下拍打在桑陌的腦門兒上。 目光裏,桑陌長而濃密的睫毛輕動,羽毛似的撓地人心癢癢。 “您真好看!” 桑陌動作一頓。 上輩子沈嘉木的審美非常單一,只喜歡清純初戀型的女孩。爲了迎合他的審美,桑陌一直留着及腰長髮,天然黑色不染不燙,眉毛的顏色用深棕色染眉膏弱化,空氣劉海遮住額頭,讓她看起來勉強能往可愛上靠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