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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抬頭,拾級而上,是一座宏偉大殿。
殿堂籠罩在大片的黑暗之中,只見門臉、看不清飛檐,陰差也不給他們時間仔細看,拽着鎖鏈就把他們拉進了大門。門內燈火搖搖曳曳,視線更不清楚了,照得內裏猙獰無比,門口怪怪地擺了個大屏風,上頭畫的是傳說裏各種受刑的惡鬼,行刑的陰差表情陰森,眼睛似乎還會盯着畫外的人看。
秦峯抬頭,面無表情地和畫上的陰差對視,片刻後,陰差畫像默默把頭轉了回去,還把往外看的惡鬼腦袋也掰了回去。
大殿中央是寬闊的空地,高大且無面的陰差站在遠處廊柱的陰影下,手持鎖鏈,沒有五官的白臉齊刷刷轉向進門的魂魄,於是秦峯旁邊的中年鬼噗通一下就地癱成了一張餅。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秦峯真心覺得,那位高個兒陰差把中年鬼丟進大殿中央的動作,特別像他們食堂那位阿姨做印度甩餅。
一聲略顯拿腔拿調的大喝傳來:“堂下惡鬼,時辰已到!”
秦峯眯了眯眼睛,依然看不清喊話的鬼,但不難猜到——這是判官了吧?
大殿上方,高高的階梯上,面部模糊的判官發出空洞的嘶吼,秦峯被震得故意揉了揉耳朵,也不抬頭,隨意地問:“什麼時辰啊?”
不知是不是錯覺,秦峯覺得那個所謂的判官愣了一下,八成是從沒有受審惡鬼回過嘴,他沉默三秒,回答:“清算你生前功過是非的時辰,大到生死,小至一粟,生死簿上統統在案。”
秦峯點點頭:“嗯,那你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