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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槍口對準了嚴嚴實實地裹在睡袋中的遊競,而執政官睡得正酣,完全沒有知覺到危險臨近,赫連定的手腕輕輕偏動,嘴角勾出一絲弧度,似乎在思考是打碎他的腦袋呢,還是擊穿他的心臟。
耶戈爾感覺自己的喉嚨彷彿被扼住一般,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用恐怖的眼光瞪向赫連定。赫連定注意到他的表情,衝耶戈爾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手中的槍終於定在了遊競的額心。
在他扣動扳機的前一刻,赫連定的動作一滯。
耶戈爾擋在了遊競的身前,拖着那條被器械固定住的骨折了的腿,一瘸一拐地朝着槍口走來,他走得很慢,很艱難,身影卻一直緊跟着那把槍的方向,一步也不肯錯開,直到他完全遮蓋住了身後那個人,直到他的胸口抵住了槍管。
耶戈爾堅定地抬起頭,眼中射出寒芒,逼視着赫連定。
赫連定親手養大他,沒人比赫連定更知道耶戈爾心性之涼薄,縱使他如父如兄,蔭庇對方十餘年,耶戈爾卻不能與他在黨派鬥爭中同氣連枝,說不準哪一天羽翼豐滿就反過來咬他一口。也是如此,有很多事情他尚沒有和耶戈爾攤牌。祕書長大人現在是敢怒不敢言,不代表他在背後不會搞小動作,當時蘇瑟與赫連家合資想要壟斷天然氣產業,卻被執政院橫插一腳,赫連定只是心知肚明苦笑無奈。
但直至今日,爲了一個遊競的命,耶戈爾都敢往他槍口上撞,他方纔清醒地意識到,耶戈爾與他徹底決裂的那天,似乎不會太遠了。
赫連定伸出左手,揉了揉他一頭亞麻色的長髮,把他往懷裏攬了一攬,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那把槍已經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耶戈爾梗着脖子抗拒他的擁抱,赫連定也不勉強,摟住像個大蝦米一樣的弟弟,抬頭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