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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安兒所部此前突襲潰兵營地,與郭寧等潰兵首領便算結下了仇,後來雖說暫時言和,彼此都知道,不過是各有圖謀,不得不爾。
到了楊安兒起兵箭在弦上,代表涿、易、定三州地方武裝勢力的靖安民與郭寧達成了默契,兩家各自起兵北上。
這兩支兵,並不曾與楊安兒所部正面對上,但威懾的意思卻至爲明確。他們就是在堂堂正正地告訴楊安兒,造反可以,敬請隨意,但若侵犯了兩家從涿州北部到雄州的勢力範圍,那就萬萬不可。
所以楊安兒攻打雄州只用偏師,逼出了伯德張奴幾首詩句就走。那並非伯德張奴善戰,而是郭寧所部將至,明擺着視雄州爲禁臠的緣故。
這形勢自然出乎楊安兒的預料,但他卻沒什麼辦法。當日他自己盤踞涿州,能與地方勢力溝通默契;如今他要起兵造反,要轉戰各地了,那就人走茶涼,河北的地方武裝重新合縱連橫,也沒得指摘。
所以,楊安兒哪怕在攻打范陽的時候,也留出了一支極其精銳的小股騎兵,放在陣後以防萬一。
哪怕半路上又殺出了紇石烈執中的私兵,楊安兒的這支精騎,仍然毫不放鬆地戒備着後方郭寧和靖安民所部。
這也符合常理。
問題是,紇石烈執中忽然到此,全然出乎郭寧等人的意料,而郭寧等人絕沒有半點替紇石烈執中並肩禦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