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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扶着鐵槍,感慨地嘆了口氣,用槍攥重重地拄了拄地面,激起嘩嘩的水聲。
那水很髒,而且是鹹水,李全連着兩日跋涉,手臂、小腿上,被銳利的蘆葦葉子割出了許多條傷口。傷口被鹹水一泡,痛的刺骨。
但李全一點都不在乎。他甚至刻意地帶着腳上的傷口,往來奔走於將士們之間,鼓舞他們的士氣,而這種極其剛毅的硬漢作派,也着實讓將士們欽佩。
“所以,咱們纔來這裏。”李全將鐵槍平端:“你們看!這片蘆葦恰好成了我們的掩護,蘆葦蕩的盡頭,就是金嶺。到時候我們登坡拒戰,金嶺外圍放哨的騎兵,全都來不及反應。而我們帶着俘虜退回往蘆葦深處,只消往北渡河,就能與大軍匯合……這兩家,都奈何不了我們!”
北清河下游,過了安定鎮,就不再有通常意義上的村社。南北七八十里,東西三十里的寬闊區域內,唯有灘塗、沼澤和一眼望不到邊的蘆葦。
這片區域,又位於滄州山東兩鹽司的交界處,這些年來,許多鹽民羣聚於此,利用連綿灘塗的掩護,自家設置鹽場,產收“日炙鹽”。所謂日炙,便是雖有淋滷、刮礆等程序,但跳過煎煉成鹽的步驟,而以日曬成鹽的做法。
這種產鹽之法,因爲很容易逃脫鹽使司的監控,故而一直被嚴厲禁止。但越是禁止,這法子就越得鹽民的喜歡。日炙鹽的產出始終不斷,並在沼澤灘塗之間,自然形成了鹽路,以供私鹽販子奔走。
鹽路固然艱苦,鹽路之外的灘塗沼澤,更是險惡,正常情況下,數十里內渺無人煙,全然不可通行。
李全這次,向濱州當地的大豪尹昌許了諸多好處,這才得尹昌派了精細部下幫忙,帶他們走了一條絕無外人知道的偏僻小路。這小路貼着北清河南岸的堤壩,掠過連綿沼澤,其盡頭,就在鐵嶺東側山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