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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國的貞右三年,同時也是大宋的嘉定八年。
與北方強鄰的政局擾攘不同,開禧年間那場有些荒唐的北伐之後,大宋已經安定了整整八年。比起大金,大宋的百姓們到底是要舒坦些。
不過,雖然少了戰火的摧殘,天時不正帶來的水旱災害卻沒有停過。而且近年來各種災害的規模和破壞力,好像每年都比以前更強些。光是朝廷賴以立足的兩浙路,自當今皇帝即位的慶元年間至今,一共也不過二十一年卻發生洪澇十四次,海溢八次,旱災多達二十次。最慘烈時,災民不得賑濟,竟然出現妻食夫屍,弟食兄屍,以至父子相食其屍的可怕情形。
當今的大宋皇帝是愛民的仁君,說起這種情形,時常鬱郁。前幾日裏,宮中傳出消息說,皇帝想到今年暮春歷時不雨,十分的揪心,打算下詔罪己之涼德,以懇請上天垂憐百姓。另外,還打算在全國各地安排禱雨攘弭的舉措。
那些術法,包括什麼畫龍祈雨、蜥蜴祈雨、宰鵝祈雨等等,極盡荒唐無稽,有識之士多半是不信的。可是如果轉向朱熹說的那套感召和氣,以致豐穰的說法……皇帝其實並不失德,這一點大家都明白。那麼,難道是宰執有問題?
如果板子要打到史相身上,那可就朝綱動盪,更不成。
所以皇帝也只能把心思花在這些看似荒唐的禱雨儀式上了。
四月八日的這一天,一隊僕役簇擁着一頂暖轎,緩緩行過御街。轎子本身形制尋常,裝飾也不華美,所以御街兩側,尤其是萬松嶺到衆安橋一帶,往來的百姓們自顧自忙碌着,沒有誰注意這頂轎子。
臨安是大宋的行在,因爲正式的國都始終都在汴梁,所以臨安的城池、宮室一直就沒有得到充分擴建。城池中心的御街固然寬敞,可兩側的店鋪實在太多,許多店家把蒸糕點的廚竈和酒望子都搬到了外頭,把御街的邊緣佔去了老大地方,轎子難免走得慢些。
到了鼓樓附近,人流愈發密集,僕役吆喝了好幾聲,都沒能喝開通路。於是轎子裏的人微微掀開轎簾,向外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