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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之後,斜烈名鼎帶着部下們急步登上城樓,抬眼一看,旋即臉色黑了。
他看到了沸騰的海。
郭寧踏着泥濘上岸,短短數十步,走的深一腳,淺一腳。
黃河在大金國手裏,並沒有得到過像樣的治理。就在明昌五年,整條黃河在南京陽武故堤決口,吞沒封丘縣城,再沿着泗水橫掃二十九縣上百萬的黎民,最後奪淮入海。那恐怖的場景距今不過二十年。
黃河自曹州、單州一路東來,所到之處留下了大片的黃砂和淤泥。便如此刻郭寧等人一路行來,明明看上去是平坦的自然堤,其實是灘塗,一腳下去,表層乾涸的土殼子裂開,淤泥足足淹沒到膝蓋。
當整支軍隊橫向越過灘塗,灘塗便被上萬只腳還有馬蹄攪成了泥流,肆意流淌。每一名將士都在裏頭掙扎過才能出來,幾乎所有人都成了泥人模樣,彷彿黃河之水裏憑空升起了無邊無際的鬼怪。
這時候如果守軍在城頭以箭雨覆蓋,一定能造成巨大的傷亡。但凌晨的徐州城保持着靜默,哪怕紅襖軍跋涉時低沉的腳步彷彿雷鳴,城牆上放哨的守軍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劉二祖說,己方在徐州城裏有內應,這真不是假的。內應的位置很關鍵,地位也高,同黨還多,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郭寧頓了頓足,環顧身周衆將:“各位,累不累?”
昨日隱蔽行軍整天,今早又是三更造飯,五更出兵,走的還是這種黃泥灘,哪有不累的?這種灘塗跋涉,行一里地比平時行十里還累,不少將士剛走半程,鞋襪都被泥砂吞了,接着二十里都是光腳;而行軍途中實在堅持不住,留在原地休息的紅襖軍將士超過了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