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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麼倚在窗上,邊打邊鬧地說話,像下課時候同學在走廊窗戶上鬧。
三月裏春風暖了,太陽也是好太陽,世界增添了一套細瑣而喧騰的背景樂,細細聽去,是花綻裂的聲音、草拔節的聲音、樹的新葉頂出嶙峋的皮,像皴法的水墨裏給皮孩子塗了一筆亂七八糟的綠,肆意胡鬧的生機。一切生命都崢嶸向上,不然爲什麼叫做陽春三月,就是要把蟄伏在溫暖中的萬事萬物都搖醒,放在太陽底下曬,全發出松爽的氣味。噼裏啪啦,是天然的一套細樂聲喧的小絲竹,喧騰又寧靜。
這時節的天光雲影都值得珍惜,因爲它美好得一寸光陰一寸金。牆角下的野花亂爬閒藤,就是珍惜這份春光,松鼠朝太陽光裏撲蜜蜂,也是珍惜,丫鬟們把被子拖到敞院裏去,啪嗒啪嗒地打棉被,坐在棉被的帳子裏嗑瓜子兒,一樣是珍惜。春光是讓人忙裏偷閒,來過好日子的。他兩個在這浩浩蕩蕩的春天裏,消磨一個鐘頭,一個轉骰子,一個嘴裏胡說八道地亂撩,是珍惜裏的珍惜,符合詩書曲文裏勒馬看閒花的詩意。
唯有齊管家不詩意地走過來,其實他本人很夠詩意,玉樹臨風的一身石青色長衫,不急不緩地從二門裏跨過來,野貓站在房檐上,跟他“咪”一聲。
齊管家看看貓,又看看窗戶這裏。
露生被他目光盯得一陣不自在,拿手攏住骰子,轉身就要走。求嶽拉住他,說:“幹什麼?我們倆在這聊天也不行?他就是年級主任我他媽也不是早戀啊?”
露生垂下眼睛:“算了吧,他是太爺身邊的人,也別太不把他當回事。玩了這半天,你該去廠裏了。”
金總看他委委屈屈地抱着松鼠,扎進自己屋裏去了,惱得騎在窗戶上道:“看什麼啊?老子又沒裸奔!”
齊松義尷尬地站在院子裏,有些落寞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