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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生承認自己就是賭着氣,賭氣裝大方,齊松義彷彿是金少爺的某種象徵,他就是要證明給他看,告訴他自己現在過得好。
他在無人的靜夜裏捻着針線,千絲萬縷,縫進去的是對過去的訣別,也是對自己新生的祝福。他縷着線,一整個春天的世界也縷着線,這線是一段陳舊的情絲,縫上打一個死結,是昨日之日不可留;他刺下針,一整個春天的世界也刺下針,花香如剪,月華如針,刺在布料上,爽快乾淨的“嚓”地一聲,把十年裏想不破的事情都捅開了,往事散亂如縷,他把它們都縫起來,就此別過了。
起初做這衣服還是含着淚,做到最後,露生微笑起來,心裏生出新的針和線,那是爲了求嶽而預備的。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乾淨的線軸,前塵往事都抽空了,抽去的是往日抽刀斷水的煩惱,繞上去的是今日既酸又甜的期待。又好像自己變成一條蠶,食之桑麻,吐之羅紗,不知蠶喫桑葉苦不苦,自己是喫過苦了,喫夠苦了,現在心裏釀的全是柔軟的絲。
想把這段苦盡甘來織成一段錦,送給心上人。
再看齊松義給的那塊料子,露生把料子捂住臉,突然胡思亂想,想做一個貼身的內衣,想來想去,針把手指紮成篩子,邊疼邊笑,聽見求嶽在窗戶外頭經過,問他:“你在裏面幹什麼?”
露生捂着臉笑道:“不關你的事!”
“我想進去玩一會兒啊,我想玩松鼠。”
露生嬌聲道:“不給玩!”
這一件春衫捧到齊松義面前,把齊管家弄得莫名。露生故作大方地說:“看齊管家今年也沒換新衣裳,我就擅自給您做了一件。”
他這頭說着,那頭心虛,臉也有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