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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斯御拖長了尾音低低“嗯”了一聲,花了點兒時間思考怎麼才能讓盧景稍微改變一下他那“一切都是我的錯”的思維方式。一團煙霧從他嘴裏吐出來,在盧景聽來就是長長出了一口氣。
緊接着胡斯御就開口:“有一個最嚴重的邏輯性錯誤。”
“啊?”那邊盧景顯然沒料到胡斯御會冒出來這麼一句話,愣愣地問:“什、什麼?”
“他覺得自己受盡委屈忍讓你許久,爲什麼他在明確你的規矩並覺得自己做不到的時候不搬走?你們之間的合同完全不正規,他想搬走不是一件難事。”
“……”這是盧景完全沒想過的角度,他愣了半天,沒接上話。
“第二個邏輯性錯誤。”胡斯御帶着點不太明顯的笑意,哄小孩兒似的語氣慢慢跟盧景說,“你覺得什麼人才有資格評判你是否自私?一個爲你付出而沒有得到回報的人才可能有資格,他有麼?他好像確實盡力了,把自己弄得委屈得不行,實則是偷換概念,他的盡力是處於約定條款中的‘被迫’,而不是拿你當朋友的‘主動’,能理解麼?”
“……好像,不能。”
“換句話說,那些本就是他該做到的,他沒有做到本來就是不對的,現在卻怪你不體諒他。當然,我的意思不是他故意偷換概念只爲了說你自私,他大概沒意識到自己在偷換概念,沒意識到他自己纔是那個自私的人,一個人隨意評判別人的時候往往是在評判自己。”
胡斯御其實沒什麼哄人的經驗,很不擅長,他唯一鬨過的人就是過年走親戚時總喜歡粘着他的小侄女。不過那個年紀的小女生,“啪嘰”一下兒就抱住了你的腿,你也不知道她爲什麼就哭鼻子了,打開手機給她玩個換裝小遊戲她就又眉開眼笑了。
盧景肯定跟五六歲的小女孩兒不一樣,比小女孩兒難哄多了。他有些根深蒂固的思維方式,沉痾頑疾似的難以治癒,慢慢把這個人變成了無法跟別人敞開心扉的人、無法跟別人提出要求的人。